七岁小孩都看出她不开心。
姜冉强装的笑垮了下来,这他妈还装个屁啊!
她动了动唇正想说些什么糊弄过去,就在这时候,另一个不输北皎的高大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挡住了不远处工具台旁两人的身影。
手里拎着那块与北皎手里的gray红树同等来历的bcrx,固定器角度同样是(33,21),头发挑染成灰白色的年轻人垂首平静地望着她,深色瞳眸静得如雪山脚下的一汪湖水。
“别看了。”宋迭用平静的声音说,“你现在看上去好像是要哭了,你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了。
默不作声地俯身抓起宋迭的手,将手中的螺丝钉塞到他手里,她原本是想示意他自己过去工具台,现在她需要回避。
没想到她的手递交完螺丝钉后,却没能成功抽离,面前的人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翻过她的手,让她掌心向上。
用拇指强行推开她紧握拳的手,手掌心原本握着螺丝的位置被压出一个深深的凹坑,掌心也破了皮。
姜冉陷入沉默,因为觉得很丢脸。
而宋迭只是云淡风轻的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指尖:“这么嫩。”
就放开了她的手。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滑雪板,将她拥入怀中。
姜冉的脑袋被压入他的怀里,那一瞬间憋了很久的眼泪就决堤,她带着哭腔将眼里糊了宋迭雪服一胸口:“他居然给别人调固定器!”
宋迭只是抬起手,拍拍她的头,就像是她今日一整天都这么哄小胖墩恐龙。
……
不远处工具台旁,浑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
北皎刚用螺丝刀拧出来一颗螺丝,随手一弹将螺丝弹飞,凉鹤骂骂咧咧满桌子找螺丝时,他发出舒坦的笑容。
笑到一半,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他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
只看见储物柜旁边,一对男女相拥而立,男的背对自己,他怀中的女人被他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点点露出来的长发发丝。
而他的爱徒阿团身着恐龙服,站在那俩人两三米开外的地方,默默地盯着那两人看。
北皎:“?”
北皎完全不知道领了任务阿团不去盯梢搁姜冉搁这如痴如醉地看别人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小小年纪不学好啊?
能不能干点正事?
北皎对来雪场花五六百门票谈恋爱这件事向来嗤之以鼻——他慢吞吞、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继续拧固定器。
又拧了一颗螺丝,他突然心生烦躁。
没来由的。
随手把螺丝刀一扔,他说:“不搞了,自己调,你的固定式fx,和spounta不一样,用(36,24)更合适。”
他语气很坚决,漆黑的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过凉鹤闪烁着失望的双眸,他转身拎起自己的滑雪板,往雪场走。
这一次凉鹤没有伸手拽他。
因为她从他离开的背影读出一些信息,比如如果现在她还伸手,百分之百一定会被甩开。
北皎抱着他贴了bc小翅膀限量贴纸的红树拉开雪场大门,低头不经意间视线扫过板面上的镭射贴纸,他突然脚下一顿。
鬼使神差地,他又回头看了眼——
原本站在雪具大厅中央相拥的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见鬼。
黑发年轻人嫌恶地挑了下唇角,收回目光——
只当是自己多心,一知道姜冉回了广州这件事,整个人便开始发癫不正常,突然变得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