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肚子里的崽崽一天天长大,也越来越明白了父母的不易。
而听她这样说,朱氏也是百感交集,不由红了眼眶道,“都是自家人,娘娘与我们客气什么?而今我们不奢望别的,只盼着娘娘同皇嗣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见母亲如此,燕姝竟也有些忍不住眼眶发热起来。
然而这好端端的,娘俩若是抱头痛哭起来又像什么话?
她于是立时转移话题道,“对了,昨日宫里发的青蟹你们都尝了没?黄肥不肥?”
朱氏忙点头道,“吃了,可好了,真是多谢陛下跟太后娘娘的关怀。”
燕姝便又笑道,“好吃就好,今年内务局还要给书院里分,估计每家分到的都不多,你们要是喜欢吃,叫人去城南码头上买就成,那里的湖鲜最新鲜又便宜,可千万别舍不得。”
哪知却见娘摇头道,“不必买了,娘娘可不知道,今年家里可不缺青蟹,前两天还有人送了几大筐来,我们不要,他们还硬是给留下了一筐,这几日我们几个天天吃蟹,看见这螃蟹都要害怕了。”
嗯?有人送了几大筐螃蟹?
燕姝赶忙问道,“怎么回事?是谁送的?”
朱氏便道,“前阵子齐国公做寿,给咱们府上下了帖子,臣妇原没打算去,哪知道那齐国公世子夫人又专门来请,臣妇只好陪着你爹去了,期间那世子夫人引了许多人同我说话,有一个苏州府通判家的谢夫人,说是有事找你爹帮忙……”
话到此,燕姝立时紧张道,“您没应下吧?”
这情景,怎么一听就是有坑的模样?
好在听娘道,“自然没有,臣妇又不认识她,再说还是求你爹的,臣妇便说我也不懂,给含糊过去了。”
燕姝这才松了口气。
——京城可不比她们安德淳朴,这些贵妇们一个个的都恨不得长八百个心眼子,她可担心娘不是她们的对手。
哪知紧接着,却听娘道,“可是不知怎么的,我们才从那寿宴上回来没两天,那谢夫人就主动上门来送螃蟹,好几大筐直接抬到了门外,我们好说歹说也推拖不得,只好要了一桶,给她回了几盒你舅舅前几天才叫人送来的柿子饼。”
燕姝闻言点了点头,“那也好,咱们青州的柿子饼也值钱着呢,总算没白拿她的东西。”
——啧,毕竟娘家如今已经在京城的勋贵圈里,不与旁人来往,也不可能,只能是叫爹娘多长点心眼子,别轻易叫别人有空可钻了。
哪知正这样想着,却见娘又同她道,“对了,还有件事,臣妇想着该告诉娘娘的好。”
燕姝忙道,“什么事?”
虽则此时房中没有闲杂人等,但朱氏还是压低声,道,“那天那通判夫人来送螃蟹的时候同臣妇说起,她还是惠太妃的旧相识呢。”
惠太妃?
燕姝一愣,“就是陛下生母那位?”
却见娘点头,“正是那位娘娘。”
这倒叫燕姝有些意外,想了想,道,“是怎么回事?这通判夫人怎么与惠太妃是旧相识?”
朱氏便又压低声道,“她说她与惠太妃的妹妹是手帕交,当年也认识惠太妃。”
惠太妃的妹妹?
燕姝又愣了愣。她这才晓得,惠太妃原来还有个妹妹?
那不就是皇帝的亲姨母?
不过说起来,似乎还一直没听说过这位惠太妃妹妹的消息?
她于是又道,“那这位惠太妃的妹妹又在哪里?”
却听娘再度压低声道,“听说惠太妃的娘家人一直在江南松江府那一带,听那谢夫人话里的意思,似乎京中有人刻意压着他们,不叫他们离开松江,听说前几年那惠太妃的外甥原本有资格进京入国子监的,却被人顶替了下来。”
竟有这回事?
燕姝不由皱起了眉。
不得不说,细想起来,这话倒很有点意思啊——
京中会有人刻意压着皇帝生母的娘家人,不叫他们离开江南?
啧,那好歹是跟皇帝有血缘关系的近亲,谁能有权利这么干?
所以这谢夫人,莫不是在说太后?
哼,那可是她的榜一大佬,人品绝对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