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瓷砖蒙了一层水汽,倒映的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江知羽用额头抵着墙,思绪分不清是浑噩还是兴奋,如同他此刻呼吸,乱成了一团。权力、金钱和欲望都是世俗人性,他的心智独立成熟,性格留有锋利的一面,从不认为追逐这些东西值得羞耻他甚至在这方面非常地贪婪和直白,有野心就会去索求,并不吝啬于暴露自己的进攻性。所以,当江知羽听到这种直勾勾的邀请,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回避。他的冒险欲被刺激起来,评估了眼前的风险是否会吞噬自己,决走放纵好奇心。羞赧和犹豫被更尖锐的情绪压倒,他最终没有离开这一片热水,江知羽的睫毛也被打湿了,他安静地半垂着桃花眼。有一些睁不开紧接着,那颗泪痣被指腹抚过,江知羽有些吃力地扭过脸眼珠子随之转动,他用余光瞧着身后戚述站在那里,很快就发现江知羽在看自己,倾过身询问怎么了。他的嗓音偏低偏冷,平时讲话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显得疏离又强势或许是水声将其衬得柔和,这时没那种感觉,听上去有些顽劣江知羽的力气都拿来扶着墙壁了,却不忘跟人做对“嫌你笨手笨脚。”江知羽几乎是咬着牙齿在讲话,顺带给戚述扣黑锅顿了顿,他竭力不去发颤:“谁让你私自碰我的脸了,我有同意吗?这处空间太狭小,回音似乎还没有散尽,戚述就开口回应。“怎么,上面有也是有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嫌弃?说完,江知羽立即恼怒起来,作势就要离开,却被戚述堵在角落没有动两人身形区别在平目里并没有那么明显,如今距离一靠近,简直让江知羽无法忽视只要对方想,他可以被覆盖住,或者被拢起来这种强烈的差距甚至能制造出压迫感了,可是江知羽没有怯弱他一边摆冷脸,一边生硬转移话题:“我很渴,这里太热了。表面上发着脾气,看着张牙舞爪没有顾忌,实际他默默犯嘀咕这个变态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否则怎么会还没有结束?江知羽在心里污蔑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己没想到会拖得那么久,体力有些支撑不住,又不肯主动示弱戚述闻言瞥了他一眼,江知羽这时还要装模作样,哼哼着假装一点也不局促,单纯地想要喝水。“我去帮你拿?”戚述被领着参观过一圈,已经知道他家冰箱在哪里江知羽跟他不对付:“我又不是没有手。他态度带刺,很容易惹人不快,但戚述并没有因此流露出任何的失态和不妥。戚述上下打理着江知羽,没有立即把人松开不过,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你身上酸,既然不妨碍你多走几步,那我等等帮你擦干净。江知羽确实连眼眶都在发酸,然而不仅死不承认,想让对方成为哑巴热水阀没有关上,浴室里开着换气扇,江知羽依旧有些喘不过来。飘忽之际,江知羽若所有觉,微妙地僵了下这下心情不止是想让戚述闭嘴,还想把对方捣成花肥,饲养那株新鲜铃兰。因为他终于明白了戚述为什么会提到“等等帮忙擦干净”江知羽不由地脸颊发烫,准备捏着拳头装死和纵容,反而是戚述克制着不直接冒犯他。戚述还好意思主动问:“江老师,我可以蹭在你腿上吗?尽管他声线平稳缓慢,语气听着很礼貌,但江知羽可以笃定,这个人在故意挑衅自己。江知羽垂着脑袋,不想认怂拒绝,也不想坦率答应,此情此景相当于别扭地默认。随后,他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皮肤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薄汗唯一可以辨别明确的是,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湿滑标记,戚述径自抹上去,又亲手冲刷掉,江知羽始终抿着唇角,显而易见地不愿意和他讲话。披上浴巾吹干头发,江知羽洗漱完毕,率先离开浴室,而戚述留下来清理淋浴间这里摆放的目常用品被精挑细选过,选浴牌子虽然相对小众,但味道和使用体验都很好,配方全是柔和的植物萃取护肤品很简单,除了洗面奶就是一套水乳,不过古龙水和须后水换着花样有好几瓶。戚述还发现江知羽买了很多精油球,筐子里有不少附赠的划水玩具,看起来隔三差五会泡澡他从而看了眼浴缸,不大,只适合单人使用,被维护得干净白亮,旁边有电子产品支撑架,还有一个很小的移动防水柜,随手存放了几本实体书戚述多看了几眼,里面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内容从游记随笔涵盖到文学评论,语言能从法文跳到拉丁文。并且,江知羽没有让它们吃灰,往里面不少夹了书签,书主俨然保留着良好的阅读习惯,会有意识地输入大量文字。就是脾气有点大,戚述在心里补充,估计一整晚都要让他看脸色。戚述洗漱完,江知羽还没有休息,坐在沙发上发呆注意到戚述走了过来,他偏头错开目光,拿起旁边散落的纸张,开始装作研究工作,“这是什么?”戚述没去看纸上内容,打破了僵持的氛围。打冷战未免太幼稚,江知羽道:“戚述去年发的论文,我印出来随便看看。发现身旁的男人瞧了过来,他忍不住开始呛”论文。”江知羽以为这人没听懂,“你弟说你本科读的是清华,不会没做过正经的学术吧?“写过,他没骗你。”戚述道,“聂铭森还跟你说过什么?江知羽很有架子,傲慢地做出回应。”把你抖落了个底朝天,怕你回去家庭暴力,我觉得你换个方向来搭讪比较好。戚述很想发笑,但这会儿如果真的这么做,江知羽怕是会恼羞成怒于是,他选择配合:“还不上床休息么?江知羽其实有点累了,只是刚才威述还在卫生间兢兢业业地收拾狼藉,自己要是自顾自地躺到床上,总觉得不是很好眼下听到戚述这么询问,他没办法实话实说,这该怎么表达?难道要讲自己在等对方出来?江知羽顿了顿,说:“这就睡了,去给你找只枕头,省得你半夜过来和我抢。戚述没和他见外:“我喜欢睡低一点的。江知羽看不得他舒心:“凑合着过今晚而已,你怎么还挑上了呢?反正我拿最差的那只,明天你一走就去丢掉。戚述淡淡地说:“好吧,我用差一点的也不要紧,反正也应该习惯了。江知羽:尊贵的怡枫上邸住户,这是习惯了哪门子苦日子?随即,戚述发现他的困惑,解释:“酒店给的那么不好,也还是拆掉了一盒。居然是这样的答案,江知羽瞠目结舌,很后悔自己认真听了这人的鬼话他立马收起了多余的同情心,将干净枕头塞给戚述之后,一言不发地盖上了自己的棉被而戚述低头捏了捏枕头,看样子蛮低的。见戚述躺了过来,江知羽比划了下,示意两只枕头之间有一条楚河汉界他放狠话:“你别跑过来,否则我不好说要对你干什么。‘戚述抬眼看他:“那如果是你跑过来呢?江知羽没当回事,嘴上说得很严重:“你把我摇醒吧,到时候随你便。这么讲完,他倒头就沉入梦乡,戚述却没有睡着他的睡眠质量算不上多好,尤其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枕边还多了一个人。不方便打扰江知羽,戚述没办法翻来覆去,索性给手机打开静音,再调低了屏幕的亮度,背对着开始远程处理工作杨牧川收到他的移动邮件。在微信上找你进话[哥们儿,你不看看几点了?凌晨一点钟,你他妈和我分析市场近年生产率?实在精力旺盛就挂牌找个兼职吧?]听着江知羽均匀轻浅的呼吸,戚述默默打字:[睡不着。杨牧川:[懂了,孤独寂寞冷是吧?杨牧川:[我在夜店很快乐不太能共情你的悲伤。1戚述冷冰冰地说:[我也不需要你同情,你能懂生产率就行了。]这么发送完,杨牧川拨来视频电话,看起来准备好好地和他显摆一通戚述不假思索地挂断了他的电话,杨牧川在聊天框里发来一个问号。戚述铺垫多时,顺利地逮到机会倾诉苦恼:[旁边有人,现在不是很方便。1紧接着,他看到杨牧川刷屏般的问号,残忍无情地退出微信这下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失眠,戚述情绪舒畅了些,关掉手机打算继续尝试入睡然而,就在戚述想换个睡姿,准备平躺着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突然抵着点什么,使得他下意识地止住了动作那是江知羽用额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上次醉酒麻痹了感官,这次他的神志非常清醒,戚述略微怔愣,浑身都不适应Fannar。”他背对江知羽,压抑音量试探完第一句,江知羽没理他戚述由此转过身,看到江知羽蜷缩着身体,软绵绵团在自己身旁,无意识地压在了自己的被子上面,眼前证据确凿,戚述看了看江知羽的侧颜,想要再度开口把人喊醒但他的指尖刚碰到江知羽的鼻尖,江知羽就动了动,稀里糊涂地循着他的手指,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黑暗里,戚述略微愣住,自持地把话咽了回去可是他感受着江知羽的体温没抽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