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习惯了不在谭枫面前带上阻隔贴,信息素溢出终于不再受到任何压制,独处时更像是汹涌的海浪,几乎是刻意要把人淹没进去。
他也有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
大约是这股信息素太浓太烈,谭枫阖上的眼睛微微睁了开来,偏头看清了站在床头的人。
“方栀……?”
“嗯。”
方栀握住了谭枫的指尖,alpha以为他还会像之前喝醉时候那样说些有的没的漫无边际的话,正想让他闭上眼睛好好睡觉,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对方反握了回去。
“你今天笑了很多次。”谭枫眨了眨充满困意的眼,一字一句往外挤,“是很开心吗?”
方栀点点头。
谭枫已经困到看不清眼前这人的任何动作了,还以为对方没有回应,于是又哑着嗓子问了一遍:“是很开心吗?”
方栀的手被他死死握住,alpha无奈只能挨着床边坐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床上那人像是终于安了心,慢慢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方栀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许久,指尖微微伸直,借着巧劲从手心里挣脱出来。
本不是什么大动作,谭枫却忽然皱起了眉,偏过头嘟囔了点声音。
方栀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又吵醒了他,侧耳弯下腰去,想听听这人究竟在嘟囔些什么东西。
静谧时的耳语太过暧昧,alpha在听清那句话后微微落下眼尾,又倏地抬起来盯着谭枫的脸看。
他说,他希望你永远快乐。
周遭忽然静了下来。
方栀侧着身坐在床边,微微垂着头,伸手拨开了谭枫脸上凌乱的发丝。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闪出一层薄薄的荧光。
他胸口忽然一沉,紧接着心脏重重跃动起来,那股想要独占,想要侵入,想要掌控的心似乎冲破了封印,如洪水猛兽般迅速占领他的大脑,深深撞进骨髓里。
alpha喉结上的小痣微微一颤,很快又藏进暗处。
屏幕上的光忽然闪动了一下,整个界面在一瞬间翻新。
窗外放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竹,把半边天照得极亮,又在滑落天穹的尽头留下一点点亮红色的余烬。
到处都是烟火味。
方栀闭了闭眼,低头舔了舔干涩的唇。
下一秒,他掰着谭枫的下巴吻了下去。
前夕
新年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四邻都安安静静地没有声响,只有后院的树梢上偶尔传出一两声鸟鸣,片刻后也跟着安静下来。
这是一个很适合睡觉的白日。
谭枫却睁着眼在床上怀疑人生。
他一个实岁十七,虚岁十八,晃二十,毛二十五的alpha了,居然在昨天晚上,在昨天迎接新一年怀抱的重大节日中……
做!了!春!梦!
可恶啊!
谭枫翻了个身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被子里全是春梦对象的信息素味。
谭枫:……
谭枫一个咕噜坐了起来。
昨天半夜做的梦还算得上记忆犹新,像点了循环播放按钮一样在脑子里滚动播放,好似嚼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更不要脸的是这梦还格外真实,不仅被褥下的玩意还在热火朝天久久不降,嘴唇上也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的嘴巴究竟碰瓷了那块肉,愣是把自己的嘴角豁了个破口出来。
谭枫往破口那舔了一口,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