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点,他都不比重楼差。
就如此刻,重楼的身上已经多了很多条伤口,而孤源却毫发无伤,依然是白衣翩翩的样子。
孤源唇角的角度微微上扬:“重楼,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重楼冷笑,眼角眉梢处全是骄傲:“不到最后,谁知道谁输谁赢?!”话音刚落,两人又飞向一处,长剑与腕刀相撞,星火迸溅。
慢慢地,整个高台上空都被色烟雾覆盖,高台上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重楼身上的伤口开始变多,红色的盔甲也被剑割得七零八落。孤源被重楼牵制着,也受了些伤,一道道红色的血迹和划痕在白色的衣袍上尤其显眼。
重楼不愧是重楼,即便他的功力还不及孤源,但也不会让孤源轻易得到好处。他舞动着腕刀,以前所未有的狠劲拼杀。
这是他目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虽然受了伤,孤源却丝毫不担心,脸上无悲无喜,平淡地就仿佛看透了红尘一般。重楼渐渐有些不支,他冷眼看着他,瞅准空隙,便一掌拍向重楼的胸口。
重楼身形一滞,“噗——”地吐一口鲜血,向地面掉去。
孤音见状心,心中大喜,举剑就朝重楼如疾风般飞去。重楼被孤源那一掌拍得暂时失去了反抗力,没办法往旁边躲。眼看着他就要被孤音的剑刺穿身体,半空中突然爆发一阵耀眼的白光,将那些黑色烟雾一下子炸开。紧接着,一束白光如闪电般飞向重楼,将他的身体裹住飞向白光来源处。
而冲向重楼的孤音,则被另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白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后落向地面。
孤源垂下眼帘,朝往地上掉的妹妹弹了弹手指,孤音就被一朵白云拖住,慢慢飞到地上。孤音心口受了重伤,艰难地往上空看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孤源叹了口气,看着那道白光的目光幽深难测:“终于还是出来了……阿釉。”
发出白光将重楼救回的人,正是之前还被困在魔狱的蓝釉。
蓝釉忍着眼泪将重楼抱在怀里,慢慢地飞到高台的柱子上。她一手扶着重楼,一手迅速地掏出药品,一股脑地将药丸都倒出来塞进了重楼的嘴里,然后不要命地在他身上释放治愈术。
“重楼……”她带着哭腔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有没有事?”
重楼咽下了药,径自调息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阿釉,你怎么出来的?”
借着蓝釉给重楼疗伤那一会儿,孤源也慢慢地飘下了柱子,给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不得动弹的孤音疗伤。
听到重楼的话,蓝釉还未回答,孤源已经淡淡地说出了她出现的原因:“那是因为,她用自己的血破解了结界。”
“血?”重楼脸色一变,迅速握她的手,翻过她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有两条狰狞的伤痕,异常可怖。上面的血刚刚才凝结,很明显她刚割开手腕没多久。
“阿釉的血,是六界之外的血,不仅仅能够救活神树,还能够破魔皇的结界。我想她为了出来,应该放了少血吧。”孤源从孤音背后拿开了自己的手,让妹妹靠在自己身上,抬起头微笑着说。虽然一方在地上,一方在半空的柱子上,可是孤源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重楼的耳朵里。
重楼瞬间僵硬。他脸色铁青,抓着她的手腕就扔了一个治愈术。那条狰狞的伤疤立刻消失不见了。握着蓝釉的手,他的心疼得厉害。
是他要阿釉一直陪着他,是他说要为他们打出一个自己的天下,是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在他所有想做的事情还未成功之前,阿釉已经早早地操心好了一切,已经为他受了伤。
蓝釉却没有感受到重楼的僵硬,她低头,看着孤源的目光如鹰般锐利:“重楼,你去对付孤音,趁着混乱制服孤源的军队。孤源,就交给我。”
重楼握着蓝釉的手紧了几分,咬牙说道:“不行!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不会让你去冒险!”
蓝釉用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重楼的手,深深吸了口气。
她知道孤源深藏不露。早在孤源独自去天庭接她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了。神树的生命系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对伏羲怎样不敬都可以。那孤源呢?孤源又是凭借什么,敢那样子闯上天界?
早该想到的。
只不过是她一心逃避,故意不去想而已。
蓝釉柔和了目光,轻轻抚上了重楼坚毅的脸庞,目光缱绻,留恋而不舍,就好像在做最后的告别一样:“重楼,你忘了对我说过吗?我们是夫妻啊。夫妻本为一体,我们两个是生生世世要纠缠在一起的,你有了危险,我又怎么能够躲在一边?”
“相信我,虽然我的功力不如孤源,但是我有上古神器。龙吟不会让我受伤的,你放心。孤音受了重伤,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你把下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孤源就败了。我不和孤源拼命,我就拖着他,等你回来,可好?”
重楼双眸如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蓝釉目光坚毅,毫不退让。对视良久,最终还是重楼败下阵来。他轻轻地抚摸着蓝釉脖子红色的印记,柔声说:“阿釉,你自己小心。我给你留得这个印记,是同生同死的,你若是……我也活下去了,你明白吗?”
蓝釉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然后黑色的眸中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化成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你这是何苦?”
重楼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我甘之如饴。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冷睨了孤源一眼,朝军队混战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