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神经系统会短暂的失灵。
手电筒照在恶犬龇开的臼齿上,嶙峋交错的牙尖闪着森白的光。
她脑子里麻木一片,身体僵立在原地,双腿似有千斤重一步也挪不出去。
狗吠声还在耳边狂响,时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样漫长。
忽地,耳边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沈寒阕的声音和狗吠声一起传来,有些模糊不清。
舒念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恶犬背后的男人。
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冰冷模样。
但舒念完全不在意他眼底的凉薄,就像看到了救星,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害怕。”
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沈寒阕眉心褶痕紧拧成川。
他往前两步,直接用身躯挡在了恶犬前面。他巍然不动地站在那里,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这恶犬有铁链拴着,靠近不了她。
有了他的遮挡,舒念的心跳平复许多。
她试探着迈开腿,慢吞吞地朝前迈了一步。可她刚踏出第一步,恶犬突然发狂一般冲着两人狂吠,舒念被狗叫声重新吓退至原地。
沈寒阕垂眼看着舒念,冷冽的声线辨不出情绪,“这么胆小?”
舒念无助地抬眼看他。
她也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但怕狗是生理反应,她尽力忍住了生理性恐惧产生的眼泪,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
空气凝滞了几秒。
两人隔着仅仅两米的距离,他沉默不语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过来拉她一把的意思。
无声地僵持了片刻,舒念无望地垂下脑袋。
她攥住衣角,嗫喏道:“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换另一条路回去。”
她的声音低弱得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奶猫。
舒念转过身,用手机搜索着别的路线。
她辨认着新路线,同时以乌龟爬行的速度身体贴着墙根挪着步。
沈寒阕的声音突兀地靠近,“只有这条路可以回去。”
察觉男人的身影已经绕至身侧,舒念惊讶地回头,“什么?”
她迷惑不解,他不是不想管她么,怎么还是跟过来了。
沈寒阕没有答话,转过身不看她,但脚步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