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泽眯了眯眼睛:“这是哪里?”
“……”顾千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胡言乱语,“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家中粗通奇门之术,胡乱一摸。”
当初跟俞霓来的时候,也没告诉他有这一茬啊!
唉,要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也不至于另寻他路。
宗主献似乎没有追进来。
“你到底是来找什么?”顾千秋问,“传闻黄泉宴中有八样宝物,得一可名天下,得二可登天碑……你需要什么?”
话说到这,郁阳泽已然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他懒得戳破。
无所谓这人究竟什么目的,若有异心,一剑斩了便是。
顾千秋面色古怪地凑到他面前:“不是吧?真是来寻顾千秋的遗物?”
且不说“寻遗物”这个行为很奇怪,来“缘灭楼”这个地点也很奇怪啊!
郁阳泽抬起眼皮:“你有意见?”
顾千秋道:“没有。”
他们身处一个洞窟洞口,身后是漆黑的甬道,面前则是茫茫大漠,风大吹雪,形成一层白白的薄纱,飞舞在黄沙上曾。
但合欢宗以秘术和幻术著称,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
没准离开的生路,就正在他们脚下。
顾千秋往手上呵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洞窟里,慢慢道:“传闻合欢宗的第一代宗主,名献,姓却一直不为人所知,只道他眉目深刻,颇具异域颜色,所以是个外姓。原来,是姓呼延。”
洞窟入口处不远,有个石碑,上面刻着开宗立派之人的生平,异常详细。
呼延献,登临过天碑无上榜第三。
——怎么说呢?同为天碑,但含金量却不同。
虽人人都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但心中,还是难免有偏见:只要是以前的东西,就是好的。
就算现在天才们领悟其实并不比前人差,但还是有许多人觉得:秘籍是上古的最好,宝剑也是上古的最好,更别说当年如过江之鲫的天才祖先们,更是塑成了神话。
顾千秋继续看功德碑:“呼延献少时生在异域,舞技名扬大漠,后敦煌战败,他被献给中原的君王为男妃,却在一次宫宴上被王子爱上,最终引得父子相残,宫门血流成河,乃一代妖妃。──看来呼延献不觉得这是什么遗臭万年的耻辱,反而认为是他的功绩,值得篆刻在功德碑上。”
郁阳泽站到他的旁边,违和之感愈来愈重。
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但是结合他之前的做派来看……他不认识这种人。
郁阳泽甩开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去看功德碑。
下一段雕刻则乱很多。
似乎有人在刻字的时候,拿着一把刀,跪坐其间,披头散发、状若癫狂地一刀一刀楔下,似要刻入什么人身上般,一顿、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