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肩胛骨、后臀都摔得很疼,骨头都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他不敢耽搁,从雪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掸掉肩头的雪,拔腿就跑,好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样。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呼吸变得急促、紊乱,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变得格外不正常,他不敢停下来,只能拼命地朝前面跑着。这个夜总会太大了,他跑了好一阵子,都没能找到出入口。他停在路边,大口地喘息着,拼命地汲取着周遭的氧气,就在他放松警惕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凌厉的枪声,他回过头,朝着后面看了一眼,是那群围在总统套房门口的下属们。他们追来了——!江律心脏骤停,他舔着干燥嘴唇,继续朝前面狂奔着。他一边分辨着路况,一边看着身后。枪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他的心脏沉下来了。那群人似乎离开他越来越近了,子弹从他的手臂上擦过,血渗了出来,疼得要命,但他却不敢喊疼。绝望、崩溃、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化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盘踞在他的胸口。他忽然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往地上滚了好几圈,他疼得眼前发黑,呼吸都像是停止了。一道强光,毫无征兆地打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着眼睛。耳旁传来了一声令人心悸的刹车声,打破原有的平静。他放下手臂,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车牌号是:荆a00001。车窗摇下,露出男人轮廓硬挺的五官,他的皮肤偏白,眼神寡淡、冷漠,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江律心脏骤紧,他吞咽着唾沫,跪趴到车旁,用布满血污的手指攀着车窗,“竞川,救我——”◇失去自由选择傅竞川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窗外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马路、街道的霓虹灯,像是放了快进键的电影一样,在眼前飞快地掠过,只留下模糊的轮廓。他只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他摇起车窗,垂下眼,看向趴在他胸口前的男人。男人一动不动地趴着,他的头发凌乱,像是没有打理过的杂草,有几绺湿发贴着他的额角。他的面色苍白如纸,睫毛轻颤了几下,双眼涣散,透着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他的嘴唇也被冻得发白,喉咙艰涩,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可怜、又愚蠢。傅竞川的面色平静,他擦拭着男人颧骨下的血污,似乎丝毫没有嫌弃,他明知故问道:怎么跑得这么急。”江律目光呆滞,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傅竞川的声音,过了半晌,他仰起头,慢吞吞地问:“什么?”傅竞川很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江律咬着下唇,内心像是在反复挣扎着,“竞川,我被人骗了。”傅竞川像是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江律痛苦地皱起眉头,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是高学历,斯文、绅士,对我也很好。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故意接近我的。他在外面炒股,欠下一屁股债务,没办法填上,就想着把我送去抵债。我我差点被他的债主强了,我很害怕,打晕了他的债主,从窗台上跳下来了……”傅竞川看着他,“别怕。”“我只是想拥有正常的爱,怎么会那么难啊?”江律的颧骨满是血污,把傅竞川的西服都蹭脏了,“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傅竞川硬着声打断他,像是在质问:“你没有惹怒我的时候,我给你的爱难道不正常吗?”他摇下窗户,让寒风从窗缝里灌进来,“你妈生病,我托关系,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为的就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被人欺负了,是我挺身而出护着你;你生日的时候,我特意吩咐管家,让他们蹲着点,在草坪放烟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可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的爱呢?”江律感觉到大脑像是蒙着一层油纸,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令他眼前发黑,“我知道,你爱我的……”傅竞川抬起男人的脸,“我不想逼你了,你自己选择。”江律像是有所察觉,他盯着地上的倒影,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傅竞川倚靠在车壁,手臂延伸到旁边的座椅,拿了只盒子,语气很淡,“打开看看。”江律惊诧地看着傅竞川,又看了眼盒子,心跳加速,他屏住呼吸,掀开盒子,看到里头躺着一个neckce。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neckce有录音、定位功能,还能够释放出高压电流。在离开傅竞川前,傅竞川将它取下来了,现在傅竞川又把neckce拿出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律不解地问。“你要是想留在我身边,接受我对你的爱,就戴上neckce,当然这就意味着你会失去自由。”傅竞川说,“你也可以不戴neckce,我会让司机停车,把你放下去。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两个选择。要是他想要傅竞川的爱,势必会失去自由;要是他不想要傅竞川的爱,那他将获得自由,那他也会失去部分东西。周遭变得很安静,只剩下微弱地呼吸声。江律低垂着脑袋,像是只正在思考的雪橇犬,他过了会儿,说:“我愿意戴上neckce……”他就像是溺水者,而傅竞川就像是能帮他摆脱困境的救生圈。没有傅竞川,他真的活不了。周遭的光线昏暗,傅竞川的眼底晦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想好了吗。”江律趴在傅竞川的胸口,肯定地点头:“我想好了。”傅竞川像是早就笃定了,他的声音性感、又透着喑哑:“好孩子。”他从盒子里拿出neckce,指纹识别,解开neckce的锁,再将neckce戴在男人修长的脖颈上。neckce是他量身为男人定制的,neckce完全贴合男人的脖颈,连多余的缝隙都没有,“会很难受吗?”“还好。”江律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头,像是累极了。“困了?”傅竞川摸着男人的头发,这让他又想起了小狗。“是有点。”“快到家了,再坚持一会儿。”傅竞川语气没什么温度,但却让江律感觉到安心,这让他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睡醒时,已经到枫南居了。别墅的灯全都亮着,像是为了迎接他回来。管家陈伯还没睡,他跟着几个佣人,提着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