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的院落,主居是陆屹大人的住处。拐了个长弯,到了一处宽门,领路的守卫说此处便是魏明霁的居所,让他们自行前往。
此处院子与外间不同,空旷冷清,看不见一个仆妇,却步立着一位戴银色面具的阳翟兵,整齐肃严立于各处。不像个府宅,倒像个衙门。
林呈桉腹诽:此处莫不是第二个上都府?
兄妹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踌躇不敢进,还是左丘知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此门进去,便是一处两层楼,林星微朝上望去,二楼廊下站着一位墨黑深衣上绣缣缃色竹纹的青年,双手负背,身架高挑颀长,肌肉玉雪,郎艳独绝,风雅透骨。
青年正垂目看着楼下走来的三位客人。
林庭屿和林呈桉面面相觑,惭凫企鹤,连头不敢抬了。
林星微不知此人到底犯了什么天条才被贬下人间?
林庭屿心想早知如此就该躲在家中温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只要多多读书,便不会被魏明霁伟岸雄浑地气势比下去了。
林呈桉后悔没有将过年时父亲送他的那件靛蓝衬底银朱绣松的长裳穿来,只有这件衣服才能与魏明霁这件墨色衬底缣缃色绣竹的深衣一较高下。
林星微挪着小碎步,跟在两位兄长身后,眼神从楼上收回来后更加无处安放了。
大学时期,学校帅哥如云,尤其是隔壁艺术学院的,各个身姿高挑,腰肢柔软,比隔壁小国的男团还要耀眼。
若拿他们与魏明霁相比,云泥之别啊!楼上楼下只这么一眼,林星微的心都酥了。
魏明霁这张颜真是俊啊!皮肤真是白啊,好像自打生下来就没晒过太阳似的。
那眉毛黑得就跟墨汁画过地一般,眼睛就更不用说了,像是镶嵌了两个墨碧色的琉璃珠子,鼻峰高挺,唇色淡粉,脸廓明朗。
这样的魏明霁,倾慕者怕是排到了都城之外吧!
林星微顿觉汗颜无地,低头紧跟两位兄长默默上了楼。
“你们来做什么?”魏明霁的声音冷得能将人冻死。
林庭屿都不知道该如何起话头了,林呈桉脸皮厚,拱手道:“中秋那日被困炉汀山,是魏将军差人将我们兄妹送下山,今日是特意为此事致谢的,谢礼已经放到了将军的后院。”
“就为此事?”魏明霁眉头一挑,“上都府职责所在,为捉拿要犯围堵了整个炉汀山,扰了你们游山的雅兴,你们不怪我们也就罢了,还送谢礼来?”
“怎么会?”林呈桉呵呵尬笑两声,“事起突然,要怪也是怪那歹人,庙会行凶,影响重大。中秋团圆节之际,上都府的兄弟们不得休息,办案劳累。”
林呈桉偷偷睨了一眼林星微,继续道:“将军与冉冉有亲,是自家人,我家长辈说了,将军这阵子办案辛苦,说是送的谢礼,其实是为了慰问将军。”
魏明霁眸色阴冷,语气沉沉道:“阳翟军众兄弟食朝廷俸禄,为陛下排忧解难,理应如此,何须劳你们来慰问?”
三兄妹怔忡,这魏明霁真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