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突然一怔,便像回过神一般,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屋内之人似是听见了动静,脚步声由内向外停在了门口,边伸手推开门边道:“谁在外面?”在刘掌柜推门的瞬间,齐灵雨伸手摘下兜帽,刘掌柜看着齐灵雨的脸错愕在当场不知作何回复,齐灵雨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掌柜,终于刘掌柜找回了理智,挥退一旁带路的伙计将齐灵雨与暗香二人迎进屋内。进屋后,齐灵雨看了一圈屋内,反客为主直接在上位坐下,待刘掌柜关好门摆出一副笑脸正欲说话时,齐灵雨面露不悦,言语中尽是久居高位的威严与气势,“难道是离开齐国太久,你连本殿下都不认识了?”刘掌柜虽一肚子的疑惑,但被齐灵雨盯着也不敢放肆,直接跪下行礼,“属下刘吉见过大殿下。”齐灵雨也不让刘掌柜起身,只冷哼道:“父皇留你在此是要你办事的,可不是让你捅纰漏的。”刘掌柜心中惊疑,“敢问大殿下,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齐灵雨面色阴沉,似是正压抑这怒火,“我且问你,王嬷嬷手中的那份地图是从何而来?”刘掌柜听闻齐灵雨此言,不再疑惑有他,实言道:“是朝中那位给的。”齐灵雨目光微沉,果然另外还有人在楚国。刘掌柜见齐灵雨不说话,动了动有些痛的膝盖,试探着询问道:“殿下,那份地图可是有问题?”刘掌柜此言一出齐灵雨压抑住的怒火似是又有冒头的趋势,怒极反笑,“拿到东西你们都不会求证真伪?什么都敢直接往临都送?若不是我与楚锦承交好正好了解一二,这份东西若酿成大祸,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临都乃是齐国都城。刘掌柜脸色煞白,嗫嗫嚅嚅道:“是小人办事不周……”齐灵雨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情绪平复,挥了挥手道:“坐下说话吧。”刘掌柜扶着椅子站起,小心翼翼地坐下,齐灵雨又问:“朝中那人你可验证过他的身份,可还能信?”刘掌柜大惊,“殿下您是说……”齐灵雨目光难测,“人心亦变,做事岂能不多留心眼?”刘掌柜连连点头,“殿下所言极是。”说着又道,“不瞒殿下您说,朝中那位我并不知晓是何人,每次都是他派不相干的人来送消息,我曾偷偷打探过,他仔细得紧,实在是不得而知他的身份。”齐灵雨沉默了片刻。刘掌柜看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皇子,额头上却是忍不住冒出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汗珠,“殿下,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齐灵雨反问道:“每次消息都是如何送回临都的?”刘掌柜道:“暂时尚未送出过消息,这地图王嬷嬷说下月她家老母八十大寿她会借口回齐,到时由她带回临都。”齐灵雨道:“任由一个老妪行事,我该说你胆大还是愚蠢?”刘掌柜忙道:“小人本应听朝中那位派遣,可如今我连他人都没见过,小人也是没法子。”随即又道,“不过现在好了,有殿下您在此主事,小人就安心多了。”齐灵雨又问:“这茶楼之中有几人可用?”刘掌柜苦着一张脸道:“据小人知晓的,除了朝中那位,便只有小人与另一位周奉郎君在此,这映城看得太紧,实在是塞不进来人了。”齐灵雨提醒道:“朝中那人身份待考,你与周奉这段时日谨慎行事,莫要妄送了性命。”刘掌柜连连点头,“多谢殿下提醒。”齐灵雨交待完所有事方带上兜帽与暗香一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待齐灵雨离去,刘掌柜在房中坐了良久,只待一只蜡烛快要燃尽时方有一人推开了房门。那男子带进来一身夜间的寒气,“刘掌柜,我听说大殿下来过了?”刘掌柜点头不语。周奉皱眉道:“那王嬷嬷不是说陛下与娘娘让我们不要与大殿下联系的吗?”刘掌柜道:“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那老妪在说谎,对了,大殿下让我们这几日安生一些,待过几日再好好去问问那老妪。”周奉点头,又问道:“你觉得大殿下如何?”刘掌柜由心道:“大殿下真不愧是入楚为质都能与楚国太子交好之人,做事周全进退有度,日后若有大殿下在前,想来你我谁睡觉都能安稳不少。”意外茶楼外的暗巷中,暗香小声询问:“殿下,您这三言两语那刘吉若是不信任您怎么办?”齐灵雨笑道:“只要不让他二人有机会联系到临都,他们便只能信任我。”暗香又道:“刘吉说朝中还有一人,可要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