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所内,一堆暗卫看着庭院里乖乖吃糖葫芦的崽,瞪大了眼睛。
“首领,你从哪里偷回来的?”
叶一纯一掌拍在身侧暗卫头上,“什么偷偷偷的,这是我心上人亲生的!”
暗卫:有瓜!!
叶一纯提腕,刷刷刷写了养崽十则,另外还列了个食单出来,随手提溜出两个手下,将单子递给他们,“这次任务你们俩不用去,帮我照顾一下那个小崽子。哄好他,养胖点,等我回来要是蹭破一点油皮,拿你们试问!”
被随手点名的暗卫:“老大,这样不妥,毕竟是王府,那小崽子要是到处乱跑,冲撞了贵人怎么办?”
叶一纯抬手,指尖冒出根粹蓝的针尖。
暗卫瞬间闭嘴。
五月十四。
谢岁坐上马车时,心中稍稍有一些紧张。车队不算太长,裴珩同他的手下都是劲装轻骑,唯有他的马车晃晃悠悠跟在后面,轱辘绕了一圈,经过正德寺,将他放下来。
随后谢岁去为家人点灯,裴珩送他上了寺庙,捐了一百两的香油钱,随后一行人冲着更远处的猎场而去。
是日,谢岁在寺庙里跪经一夜,在长明灯前颂了一夜的往生咒。
大殿内檀香萦绕,神佛垂首,面容慈悲,谢岁低着头,闭上眼睛,心中想的不是无上净土,而是阿鼻地狱。
是父兄被蔡廷端过来的首级,谢府满祠堂的白,挂在房梁上晃动的脚,人身上涌出来的血,和天牢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他心中有恨,看不见神佛,渡不了亲族。
诵经声听了一夜。
天亮后,谢岁辞别方丈,带着一头雾水的小五下山。
叶五扶着谢岁上马,好心提醒道:“公子,你身体不好,事情既然办完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回家躺着不比在外奔波舒服?
谢岁端坐在马上,回头冲着叶五粲然一笑,“小五,昨夜念经至深夜,忽然发现,我心不静。”
叶五不解:“为何?”
谢岁扬鞭纵马,声音沙哑,带了点怪异,明明是甜腻的,却隐约透着说不出的锋芒。
像是裹了蜜糖的刀锋。
他说,“我心念王爷,思之如狂,所以不静。”
“我要去见他!”
少年拍马,彤红的衣袍被长风卷起,如同原野上一片烈烈燃烧的大火。
他们二人一刻不停,从正德寺赶往猎场,昨日出来时明明还是晴空万里,今日天气转而阴沉的厉害,狂发大作,隐约有下雨的倾向。
叶五担心谢岁受不住,想让他休息一下,谢岁估摸着时候快到了,摇了摇头。
果然,在他们离猎场数余里的时候,半空中忽然绽开一方通红的信烟。
叶五神色一凛,神色肃然,“遭了!王爷遇刺!”
他一把拉住谢岁的缰绳,“公子,前方危险,你不要再过去。”
谢岁脸上挤出几分惊慌,瞧着像是要落下泪来,“可是王爷怎么办!”
“属下过去帮忙,您原路返回正德寺,事情解决后属下回去接你!”
谢岁脆弱的点点头,“一定要保护好王爷!”
看着小五的身影逐渐消失,他扭头御马,一脸漠然地冲向一侧的山林,红衣转瞬被幽深的阴影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