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大师兄面色冷峻,好似山间融不开的雾凇般凝着,如松柏般清俊,看着就叫人心里发凉。“为何?”阮蔚站定,不进山门也拉住阮萳之,就这样看着萧玄同。朝见适时的安静,想看看萧玄同要如何处理阮蔚这突然炸起的戒备。萧玄同拧眉,声音也轻了几分,“你停什么,难不成还怕蓬莱骗你上山做苦力不成?”阮蔚闻言只笑,仍不动作。“他们上不了蓬莱,一是因为他们没有念,修士若没有此生的念,便上不了蓬莱。二是因为念太多,修士念多,便会生欲怖,欲怖环伺,也上不了蓬莱。”萧玄同看了一眼阮萳之,似是顿了顿,但还是开口,“你的兄长原也上不来,是你将他托上来的。”“是,因此仙尊只收了你。”朝见也点头,插了这么一嘴。阮萳之闻言,心下也明了,躬身行礼道,“多谢仙尊,烦请仙尊善待蔚蔚,晚辈便下山去。”阮蔚心下有些发酸,拦住阮萳之拽着他衣袖,不让他走。“哥。”她看过剧情,她知道阮萳之是一定会下山的,可万一呢。系统拉她来救世不就是改变剧情吗,为什么阮萳之非要下山不可,这也是一个剧情改变节点啊。“慢着。”萧玄同扶额,不轻不淡的扯出一抹笑来,“你们兄妹怎么都是急性子,师尊并没有让阮公子现在下山。”“师妹能爬上蓬莱,是因其天生灵体,故而七窍玲珑,七窍玲珑无爱无怖,此仍是无念,她能上山,是因为你告诉她要上山。”萧玄同抚了抚额间的乱发,他自然也是不愿意让阮萳之下山的,阮家的修士一得消息,早就潜伏进了岛上,只等他兄妹二人下山了。朝见拂尘又是一甩,阮蔚只觉得浑身一轻,风簌簌而来,再一睁眼,她人竟已经进了蓬莱正殿,只见满堂白璧墙,脚下踩着的是青碧石砌的砖,四周八个雕柱上盘旋着游动似的蛟龙模样的雕刻。蓬莱,真有钱啊!阮蔚目瞪口呆,啧啧咂舌。“进了正殿,你们便被盖上蓬莱弟子的戳了。”萧玄同悠悠然开口,也学着朝见甩了甩并不存在的拂尘。强买强卖?阮蔚的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起来。见这个大师侄满口逗弄小孩之语,朝见又是一甩,萧玄同哎呦一声就向前翻滚而去。幸得他身手敏捷,连着翻了两个跟头才堪堪止住冲劲,锦绣黑袍的前摆却不可控制的乱糟糟的团吧在腰间。大……大风车?阮蔚的手忍不住朝阮萳之腰间的芥子袋探去,阮萳之眼都不眨的止住她,眼神示意她想都不要想。阮蔚幽幽然收回手,没法打赏,可惜了。在他们阮家,看了这样精彩的翻跟斗,不给点什么出去都觉得不好意思。“咳咳——”坐在大殿中央等待了许久的丰无涯忍不住大声咳嗽。“师兄。”“师尊。”朝见和萧玄同向着丰无涯行了个礼。“见过仙尊。”阮萳之拉着阮蔚也拜了一拜。似清风般的一阵灵力突然托起了阮萳之,却没有托起阮蔚,任阮蔚恭敬的拜到了底。阮蔚再起身看自己这个师尊。丰无涯年轻时很有名,在整个修真界他那一辈里,他是能称得上头两位的剑修,还有一位是万剑宗的宗主岑临息。蓬莱弟子金丹时,便会隐姓埋名出岛去修心,丰无涯当时便去了通州地界修心。碰见了也是下山历练的岑临息,二人结伴而行了许久。“阮公子,我命有五劫,你不在其中。”阮蔚听了忍不住撇嘴,五个徒弟说成五劫,虽然但是,说的很准确。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劫。“我知道的,”阮萳之闻言,将身上的月白色袍子理了理,再郑重的向丰无涯拜了一拜,“我没有要拜在蓬莱门下。家父仍在沼林处,未有人敛其尸骨,我原本打算将蔚蔚送入蓬莱修行后便下山为父收尸。”阮蔚垂着眼睫不愿说话,她知道阮萳之的打算,她知道他不会为了自己留在蓬莱,她知道,阮萳之是一定要回阮家肃清因果的。因为她中的是阮家的毒,所以阮萳之是一定会回去的。丰无涯点点头,“阮蔚既已拜入我门下,她身上的毒,蓬莱会拖到阮公子来。”聪明的万恶的大人们说话便是这样遮遮掩掩的,哪怕孩童们已经都知道事情经过,人们仍然会选择粉饰太平。阮萳之谢过丰无涯之后,朝见便向他招手。“蔚蔚,”阮萳之看着自己扎着两个花苞头,堪堪抵到自己前胸处的妹妹,鼻尖有些抽动,“我要下山去,我要带爹爹回家。”他说着话,又将腰间的芥子袋卸下,转而系在了阮蔚腰上。阮蔚抬起头同他相视,她模样太过清冷,颦笑间皆是稠丽,天工几近雕琢,才恐怕出了这么一张天生的美人脸,浓发雪面,太过姝色。,!“金丹,我金丹后便去阮家找哥哥。”阮蔚盛着月光似的眼眸里满是执拗,她从芥子袋里掏出一沓传讯符,塞进了阮萳之的月白色袍子里。“到那时,哥哥要穿着窄袖来迎我回家。”“好。”朝见那边见二人告了别,拂尘一甩,他与阮萳之就都不见了身影。【不必感伤,他没了你更能大施拳脚。】系统这干巴巴的,说不上是安慰还是讽刺。阮蔚在脑海里回他,“刚不小心给我哥立了n个fg,感觉自己现在满脑袋必死箭头了。”“阮蔚?”丰无涯小心翼翼的唤她,这是他头一回收小姑娘做徒弟,有点忐忑。阮蔚回过神,揣着小手踱步到了丰无涯身前三尺处,“师尊。”“哎,”丰无涯应声,扒拉扒拉从自己怀里扒拉出一个芥子袋来,“拿着玩吧,里头:()白月光面上笑嘻嘻,内心哔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