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煞白,眼睛却通红,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
裴世倾缓步悄声过去,走到她面前,站了五分钟,她才感知到他的存在。
她吓了一跳,惊惶地抬头,一看清是他,愣了愣后,便看着他大颗大颗的开始掉眼泪。
裴世倾抖着手,有些无措地在她身边坐下,却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哭泣,一个沉默,俩人就那么在冷风中坐了足足半个小时,差点成冰雕了。
陶寅,你真是个缺德还带冒烟的狗东西。
裴世倾这辈子第一次骂人,骂的就是陶寅那缺德玩意。
最后,还是裴世倾被冻得受不了了,才拉着那彻底蔫了的人离开了医院。
听风楼。
从一踏进门,那小东西就忘了自己的惊吓和伤心,一双乌溜的眼睛左看右看,满眼都是惊叹,满脸都是惊奇,要不是他时不时拉着她走上一段路,怕是注意力被秀雅景致全部吸引走的人,不是掉进水池中就是翻到廊桥下了。
进了包间,裴世倾刚坐下,还没翻开菜单让对座的人看一看,那人却又被窗外假山上正在开屏的孔雀给招走了。
他侧着头看她往窗外探身,去摸那株两层楼高,正开得满枝繁花的茶花,然后又伸手去接屋檐之上滴下的成串水珠,新奇地不断发出惊呼之声。
刚才那朵枯了的小花,此时此刻终于又鲜活过来了。
还真像个小孩子,一转头就忘了忧。
裴世倾避开所有可能引起她不适的肉菜,很是用心地点了些无论是视觉还是味觉上,都能令人喜欢的清淡佳肴。
菜还没上来,看够玩够的人才似醒过神来一般,忽然就变得拘谨和尴尬起来。
他看着她收了那些孩子心性,无论从神情还是肢体都变得规矩起来,乖乖地在他面前坐好,然后抿着唇笑得发僵地望着他。
“那个……这个……我我其实不是会随便跟人走的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你走了……”她满是羞恼地含糊说着,那双透亮的眼瞳里是某种小心翼翼。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她低着头闷声说。
裴世倾更喜欢看她刚才那随性欢悦的模样,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自在,好像一阵风在他的世界里自由来去,无拘无束,让他只是看着,都觉得心绪飞扬。
“我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遇上了,自然是要帮一帮的。”他尽量让声音不要过于平淡清冷,生怕再把眼前的人给吓着了。
她抬头,眨了眨眼,犹疑着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眉间微皱,难道她以为他一再出手帮她,是因为戚家盈?这不是笑话吗?
“他是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