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郁闷地吐了一口气,说:“人活着,谁不被人八卦,又有谁不八卦别人,有什么关系?等她走了,我也有一肚子坏话要吐槽她,而且绝对尖酸刻薄的让你大开眼界。”
裴世倾略略低了头,身上那股子又黑暗又凶戾的气息,也终于敛收了起来。
杨素翻了他一眼,早就知道这人在她面前的那些温柔体贴,定是装出来的,如今这副凶相毕现的恶龙模样才是他的本性。
她也是真好奇,如果她今日得到的这些信息都是真实的,那曾经的自己和他,到底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让这个人在她面前,愿意如此心甘情愿的伏小做低?
而他这样委曲求全,到底是因为怕她还是爱她?
难道真是当年的自己,手段了得,生生把这么一条恶龙驯服成忠犬了?
……可能性依然为零,自己几斤几两,她很是清楚。
她杨素真不是什么艺高人胆大的驯龙大师。
在裴世倾的沉默之中,在杨素的提醒之下,裴月盈终于得以毫发无伤的落荒而逃了。
等房里只剩两人时,摆着一张臭脸的人,反而是杨素。
“裴世倾,你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跟我分享一下啊?”她冷哼着问。
刚说完,杨素就看到裴世倾紧握成拳的手,竟是微微地颤了颤。
她眯了眯眼,憋住一口气,要笑不笑的又问:“你是想让我说出来,还是你自己解说清楚?如果让我说,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俩就没有后路了。”空手套白狼,不套白不套。
裴世倾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声音发僵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杨素愣了愣,略一沉吟后说:“非得让我把所有事都摊开来说吗?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
她表情和气势都做得很足,其实却是满心忐忑,生怕露馅了。
没想,传说中令整个景城都闻之变色的‘活阎王’,却是一秒都没撑住,像被什么重物压弯了脊梁一般,很是缓慢地蹲身在了她面前。
他慢慢抬头,眉宇间全是一触即碎的脆弱。
他的手很是冰凉,但握着她手的力道却是前所未有的用力,就像他如果不这般拼命的抓紧,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杨素只是看他这般模样,已然是有些害怕那个所谓的真相了。
“如果……曾经,你因为我而遭受了很多痛苦,痛苦到巴不得从未认识我,更恨不得再也不想见到我……这么痛苦的回忆,我们就不要再提,更不要去想起来了,好不好?”
杨素看着他,他那双瞳仁之中的痛楚清晰得如有实质,可越是如此尖锐,她越是不想放过。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那眸光像一把直抵他心脏的尖刃,然后不顾他满目的哀求,近乎残忍地低声告诉他:“我知道我就是炎炎的妈妈,我就是那个生他的林小花。我也知道我跟你结婚了……你还想让我一件件说给你听吗?裴世倾,所有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与你所期望的完全事与愿违。痛苦?你真的知道我的痛苦吗,你又真的懂我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