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捧着一颗心的初恋。
卫川生对这点并不是很能感同身受,他的初恋早八百年就不知道丢到了哪个角落,这辈子大概率也没更多机会能为情所困。
夏棠勇猛威武,结果就是留了一堆烂摊子给他们这些苦哈哈的狐朋狗友善后。
“不下了不下了。”卫川生瘫在沙发上朝对面人嚷嚷,“老是输有什么意思,我脑子都快下木了。要么出门要么换个游戏,我请你喝酒,我请你做spa去玩牌行不行?”
对面的大爷坐着不动,翘着腿把棋子摆回原位,像个冷酷的杀手行凶之前依次擦拭自己的枪具。
卫川生没办法了,在茶几下的棋牌盒里翻翻找找,最后拍出一盒大富翁:“要不玩这个,起码换换口味么。”
陆霄的目光在那盒崭新没拆封的大富翁上一停,脸色敛起。他突然把手里的棋子一扔,疏离地挑挑唇,兴味索然地说:“无聊。”
傍晚沙啦啦的开始下起雨,晚自习过后,住宿生们成群结队穿过避雨长廊,回到学生公寓,连成一串像搬家的蚂蚁。
一直到熄灯,雨没有要停的迹象,还是沙沙地敲打着窗户。
夏棠一直没睡着,看着对面床熬夜学习的小台灯也悄无声息熄灭,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盖住其他三个人清浅的呼吸。
她的床和李子沫的靠在一起,头挨着头。翻身时对面的被子里也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李子沫悄悄靠过来,低声问她:“睡不着么?”
女生的眼睛在黑暗里像圆圆的葡萄,身上带着软绵绵的香气。
夏棠也把脑袋凑过去,闻见对面身上橘子沐浴露的气味。她侧过脸抱着枕头,低低“嗯”一声,无所谓说:“就是有一点点失眠。”
“遇到什么事了吗?”李子沫声音轻轻地说。
夏棠停了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最近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夏棠把下巴埋在枕头里,在说和不说之间徘徊了会,想了想还是开口:“是遇到了一些事。”
“都是些很无聊的事。”她又补充,“而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子沫安静地等待她继续说。
夏棠酝酿一会儿,才开口:“有个男生说他喜欢我——是认识很久的人,他脾气不好又很固执,我在想要怎么拒绝他。”
这么说,听起来就像在谈哪个社会新闻里死缠烂打的暴力狂。
她又紧跟着补充:“……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我让他误会了。”
“是从前的同学?”
“不算同学,”夏棠抬起脸,趴在枕头上,“只是从小就认识……差不多一出生就认识那么久。”
仔细想想还真是很长,就和认识自己的父母一样久。
李子沫很能理解地点点头:“你是担心如果拒绝了他,可能就会和他绝交?”
夏棠抓了把头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斟酌着说:“倒也不是……他本来就不打算在国内继续上学,所以我们早晚会断开联系,跟绝交也差不多了。他那个人就是……有一点难搞。”
应该是很难搞。
关于这事有无数例证,比如隔壁班那个请了半天假后又重新回来上学的男生,到现在腿还有点一瘸一拐。
“你不喜欢他吗?”李子沫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