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虽然休沐,但时不时也需要前去大理寺处理事务,闻吟雪有的时候也不会在院中看到他,彼此之间也算是相安无事。
威远侯府人员简单,并无什么其他正经主子,也没有什么晨昏定省的规矩,长公主平日里也并不会过问闻吟雪和楚珣的事。
好像成婚前后也没什么太多的区别。
闻吟雪有的时候没有事情做,还会去找沈宜葶。
沈宜葶还问过,当初给闻吟雪出的那个办法到底有没有实施。
闻吟雪才想起来这一茬,思索片刻,最后含含糊糊道:“也算吧。”
不过和沈宜葶说的还是很有偏差的。
但好像楚珣也不是很在意。
不过反正这件事闻吟雪自认大仇已报,也没有太过纠结。
沈宜葶倒是挺想问这件事后续的,至少问问楚珣的反应,但是看闻吟雪不是很想多谈的样子,也没有再开口问。
她们曾经在岷州一起长大,聊了一阵以前的事情,随后又聊到议亲的事情上来。
沈宜葶和闻吟雪的年岁相差无几,是以她也被家中催着议亲,只是沈宜葶寻常中与京中子弟少有来往,也对这些世家子性情不甚了解,也有些心中没底。
颇有些忧愁。
闻吟雪准备回头帮她留意留意。
不过其实她来上京也没多久,对京中子弟也不怎么了解,最好还得问问楚珣。
闻吟雪从沈府回去的时候经过了大理寺,想起来楚珣在这里当值,稍微停了一会儿,有点儿犹豫要不要此时去问问楚珣,没想到刚巧被一个姓李的司直给瞧见了,甚至闻吟雪都还没说什么,这位李司直就极其谄媚地将她请了进去。
她与这位姓李的司直也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对自己好像是很熟识一般,生怕她走了,非常恳切地对闻吟雪道:“世子还在审问犯人,夫人不如在此稍等片刻,世子等会儿就可以和您一起回去了。”
闻吟雪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位李司直就匆匆放下一杯茶,往堂内走去。
……
大理寺的牢狱向来无人敢于擅入。
即使是在白日,这里也显得幽静无光,只有桌案上一点细小的灯火,晃动的时候颤颤巍巍,照亮一隅。
腐朽夹杂着一点儿血腥的气息混在一起。
楚珣坐在圈椅之上,神色有点儿懒倦,手指放在扶手之上,随意地叩击着。
他看着面前的犯人,问道:“还是不肯说吗?”
楚珣起身,抬步靠近,晦暗的灯火照得他面目不清。
他语调漫漫:“你人既然已经在这里,那我就有确凿的证据。你的户籍,地契都并无差池,就连口音都是流利的关中话,但百密一疏,总归是有破绽。你不如再想想,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漏了马脚。”
“草民不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人。”
楚珣闻言低笑了声。
他拿起一条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面前的人也没有再出声。
楚珣也并不着急,只是半低着眼睫,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
近些年来回纥可汗更迭频繁,新可汗正值壮年,心高气傲,与中原摩擦频繁,混入不少细作在京中。
皇帝也知晓,只是这些细作数量众多,难以彻底根除,况且真正让他忧虑的,还是担心朝中也被混入了回纥的奸细,若不是有人背后谋划,这数量众大的细作也难以混入京中。
此事事关重大,用人得是朝中值得信任之人,是以皇帝思前想后,还是交由了楚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