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青迎着玫瑰路缓缓走上前,将人轻轻抱进怀中,听到白新说:“你耍赖。”程季青低低发笑:“才没有,就算耍赖也是你先耍赖。”她问,你是不是还想吓我一跳呢?白新手握成拳头,在程季青的腰上敲了一下,没有言语。但贴在程季青肩头五官却舒展开。百合花开,尤其灿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新想起什么,问:“那天你看到了?”程季青笑道:“没看太仔细,但也够了。”那晚直播后,程季青其实隐约看到了白新未关的手机屏幕。很模糊,她却确信是直播结束的画面。稍一琢磨,猜到‘橙心橙意’是谁,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对这个id的关注与怀疑,并不是第一天。程季青说:“白小姐,我也不傻。”这样的id,又对她这般关注,她怎么可能一点不注意呢?只不过是那天晚上直播后的那一眼模糊,才瞬间肯定。最开始看到这个id,她更多是觉得亲切与特别。这个‘心’字,每次念起,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白新的名字。当你爱一个人时,你的所见、所感、所闻都会化作她的影子。看见星星,会想起。摸到心跳,也会想起。听见和她相关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同音字,你也会想起……白新轻哼一声,猜出是她,所以给她下套呢。程季青听完:“是呀。”她侧脸去亲白新的脸颊,唇瓣干燥而温热,她轻声说:“聪明的白小姐,这不是也上钩了么?”白新:“毕竟我没有小程总聪明。”这话揶揄的成分甚重。程季青低低发笑,稍稍退开,但手还在白新的后背,她的表情无尽认真:“不是我聪明,是因为这个人是你。”相爱的这些时间,爱白新的这些时间,足够让她对她的妻子有所了解。也因此,即便没有完全看清屏幕,她也能从那细微的蛛丝马迹中确定,那个人就是白新。她去牵白新的手。玫瑰花随着步子轻轻翻动。她将白新牵到椅子旁,落座。从身侧抱上去。她伸手从桌上拿起那支精心挑选的玫瑰,送到白新眼前:“老婆,怀孕辛苦啦。”白新眼睫微动,凝着红润中还带着水分的红玫瑰,应是刚送来的,深绿的被修剪的尾部还很新鲜。饶是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悠长的余震,她也没有接过。白新哼了声:“程季青,你就想用这么一朵玫瑰花打发我?”在程季青面前,她可以肆意的耍她的性子。唐佳有一次说她这是恃宠而骄。程季青后来回了一句——我就宠。尤其怀孕后,她有时候是忍不住想发脾气——这不能做,那要小心,还要吃药调理。最令她烦躁的是,也不能与程季青过分亲近。不害臊的说。她的体质,程季青对她的吸引,要做到这一点原本就是很难。
但程季青从来都很耐心,即便她莫名发脾气,程季青也是哄着。等她缓下来,再来跟她好好说,讲道理。怀孕后,她惯爱吃这一套。她说完,程季青将玫瑰花凑近,带水的花瓣在她唇瓣上轻轻扫过,像逗她似得。她快要吻到那冰凉纯净的水分了。程季青的腰弯的更低。女人的香气氤氲馥郁,温热的气息似烧热的海浪:“那我用一辈子来打发好不好?”那朵玫瑰花抬起她的下巴上,‘迫使’她看向程季青。下一秒,吻落下来。一吻结束,白新的手腕微微发凉,她垂下头,白玉菩提已是浅黄,那是程季青戴了许久的物件儿。此刻,程季青戴到了她的手上……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但于她却珍贵异常。程季青说起这个手串的真正来历。那是下雪天。在她很艰难的一段时间,那时将她养大的院长刚刚因病离世,她看不见什么生活的希望。一片迷茫。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生出一些信仰。总是期待着奇迹,期待着上天真的能听到自己的心声,期待她的人生能过得好一些。别那么残忍。也是机缘巧合,她去了一个寺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功德箱。她对着佛像,叩了三个响头。她说——求求您,让我过得幸福一些吧,我也想好好的生活。她走出大堂,风雪迎面而来,不及躲避,迷了她的眼睛。雪化在脸上,像眼泪。下台阶的时候,有个师父喊住了她,将这白玉菩提送给她。他说,你的诚心会保佑你。程季青没有提院长的事,只说了后半部分。以前说过类似的,总叫白新不安。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但从此她便不再提那虚白的过往。程季青抚摸着白新手腕的白玉菩提,温柔说:“我想是我的诚心有了回应,所以——你来了。”白新望着程季青认真的表情。听那语气万分虔诚,她鼻尖微有些酸。她忽然想起来,妈妈给她留下的玉镯。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我死之后,这镯子还在那就留给你,如果镯子不在了,总还是有别的给你留下。也可能有一天,会有其他人送给你更珍贵的东西。白新温热的掌心盖在程季青的手上。是的。如今,有人给她送了更珍贵的东西。那个晚上。白新又问程季青那句:“程季青,你会永远陪着我吗?”程季青反问她:“我骗过你吗?”白新摇头。程季青再去回答前一句——不要不安,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爱你。我没有骗过你,因此这句话永远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