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日那般不愿,当着平民百姓跟前都能跪地哭求,昨日怎这样轻松将人送来了?原来是转头便去告状了。”萧青棠嗤笑一声,大步往前,“去与陛下说,海珍海味我要,清粥小菜我也要。”
柴胡抿了抿唇,快步跟上。
越过垂花门,前方便是外院,隐隐传来清脆笑声。
萧青棠微顿,往那扇半开的雕花木窗看去。
柴胡悄悄看一眼,当即道:“是姜家的小娘子,小的叫人安置她住在东厢房了。”
萧青棠未答话,抬步往木窗旁去,垂眸看向房中。
房中地毯上趴着身穿明亮春衫的少女,她翘着的足未着鞋履,轻薄的裤腿滑落积叠在腿弯,露出一截光滑瓷白的小腿,分不清是地毯更白还是她的腿更白。
少女纤细的腰肢微塌,明媚春光泻入木窗,罩在她发顶,留下一层光晕,将她浓长的睫毛映出一双小扇。
她凝神看着手里的玩意儿,一动不动,如同画中人。
“她手里拿的是什么?”萧青棠低声问。
“是九连环,昨日来时姜家夫人收拾给带来的。还有地上的布老虎、兔儿爷,听闻她很是喜欢这些。”
萧青棠这才瞧见摆放在她身旁的小玩意儿,果然都是些小孩儿爱玩的:“真是患有痴症?”
“伺候的侍女昨日探过了,的确是患有痴症,只要给些吃的,便听话得不得了。”
“真是傻子。”萧青棠轻哼一声,抬步往门外去。
柴胡快步跟上,低声试探:“爷瞧着若还觉得有意思,不若晚上让她去正房侍奉?”
“约好了要与人去雍州小住几日。”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多少有些不便,有些游手好闲的权贵便喜欢去雍州游玩,乐得自在。
不过,话既是这么说了,便是有那个意思。
柴胡又道:“爷要将她安置进后院吗?”
“不了。”
“那是安置进内院?内院厢房正好都空着,倒也有位置。”
“有些聒噪,就放在外院也挺好。”
柴胡顺着话说下去:“还是爷想得周到,放在外院是最好不过了,离内院又不远,又不会扰着爷。”
萧青棠没再答话,摸着腕上雪白透亮的菩提手钏,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