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离开。寒毒影响了我的思绪和灵力,我匆匆回到洞府,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俞青一眼,便迫不及待地缩进了床榻里。实在太冷了,这种自内而外生出的寒意灵力阻不得一分,我直冷得牙关打颤。但我好歹能维持清醒的意识,只是这般一来,那寒意便显得更为难熬。我将脸都埋进被褥里,仿佛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凡人,被扔在数九寒天的雪地里,无处可躲藏。不过,迟滞的灵力仍能让我意识到屋里出现了其他人。我抬眼看去,正看到一片染了血的月白衣角。是俞青。我有些迟钝地想着,往床榻深处移了移。我觉得不能让他知道我犯了寒毒。可这事似乎也不能如我所想,我凝起灵力结了个结界挡在面前,俞青却抬手便碎了那薄弱的结界,探手握住了我紧紧攥着被子的手腕。他的手心温度温热,可大抵因我太冷了,这热度如同烈火一般,只是肌肤相贴轻轻一触,却似燎原之火,一路烧到了我心里。脑海中清醒的那一部分似乎一下子崩塌下来,我下意识往他手上靠过去。“寒毒犯了?”俞青冰冷的声音传进了耳中,“说了你就是个笨蛋,有现成的炉鼎不用,这时候要自己扛。”我一下子又清醒了一点,眉头一皱推开他,咬牙道:“你滚出去,别在这里。”“你这时候倒是有脾气了?”他语气里带着讽意,而后笑了一声,“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说话,这软绵绵的脾气好歹是改了一点。”我不由沉默。我想我不是改了脾气,是有什么影响了我,或许是属于伏阴的那部分魂魄,又或者是因为寒毒。我其实还是不想这样待人,理智觉得说这些话不好,但我又还是这样说了,且莫名觉得这样说事情反而好解决一点。我闭了闭眼,努力往后靠。寒毒冻得我已经开始肢体僵硬了,但或许是这次寒毒来势汹汹,这时候拖得久了便显得麻木起来,这如影随形般的寒意似乎也变得可以忍耐。我只希望俞青不要再朝我伸手,也不要打乱我这一点自控。可他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你忍什么?找个炉鼎采补就好了。”他的语气风轻云淡,“不想要我,合欢宗也多得是炉鼎,阴阳鼎也不是非要互补的炉鼎解寒毒,每次寻个人压下去就好了。”可他如今这般说,我越发觉得不耐烦,不由开口低喝道:“你出去,别说了。”俞青没回话。周围寂静了好一会儿。就在我觉得俞青大概都出去了的时候,我感到有人扼住我的手腕,生生将我从被褥堆里拖出来。我立时打了个寒颤,却又开始下意识眷恋那掌心温热。我皱眉抬头,正撞上俞青那泛着寒意的黑眸。他居高临下,按着我肩头覆上来。我下意识要用灵力推开他,可他凑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大可试试用你灵力,只不过是合奸变强奸。”他这话说得难听,我本就烦闷的心情便更坏了。如此一来,我便运转灵力,凝成一道风刃弹出去。大概是没想到我真会动手,这风刃结结实实地划在俞青身上,连我都听到了血肉撕裂的声音。
血从他身上落下来,砸在我手背上,那温热让我一下子顿了顿。我为什么要伤他?我不由想。明明他对我有恩,救我多次,明明白白对我说喜欢我,如今也是主动要为我解寒毒,可我为什么偏偏不喜欢他?仿佛这种不喜爱深入魂魄,不自觉地冒出苗头。我这般想着的时候,忽而发觉俞青已然按住了我双手,将我压进了床榻里。我悚然一惊,不由出声:“俞青!别!我忍一忍便好,你不要胡闹!”“我又不是小孩子,胡闹什么?”他嗤笑一声,灵力凝成了镣铐锁住我双手,而后很是肆无忌惮地窝进了我怀里,冷冷道,“伏钧,从始至终的小孩子就只有你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总是畏手畏脚,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我不由反问他。他低头看我,黑眸色泽深沉。“这与性命道途相比,算什么呢?”作者有话说:是这样的,这个更新你们要谢谢我老攻,她告诉我,这文可以冲必读了。(do)缠人我在反思,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我所想的事情就总是背道而驰,并且毫无我选择的余地。只是,刚刚经历过情热的思绪似乎格外迟钝,过了很久依旧是一片空白。背后紧贴着某个人的胸口,平稳规律的跳动穿透薄薄的肌肤传来,掺杂着温和体温,似乎一路传进了我胸膛。明明之前我觉得冷到麻木,这时候却觉得热了。俞青的拥抱太紧,几乎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而且他的拥抱像是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双手环住,头紧紧贴着我的侧颈,沉甸甸地压在肩上。我抬了抬眼往窗外看,看到桃花刚刚落了,晃晃悠悠地落在窗台上。我忽而想起很久之前,容玉给我看那手心一团乱麻似的红线。大概这就是命定。命定我非要和谁纠缠,命定谁与谁一见钟情,谁与谁长相厮守,谁与谁阴阳两隔,谁与谁有缘无分,如同这桃花开落,自有季节。虽说于我而言,这似乎并无什么坏处。被人所爱总是幸福的,因为爱人者如飞蛾扑火,不计得失,被爱者有恃无恐,自在快活。可有些事情,似乎并非名正言顺,便显得理所当然。情道千万年来只有一个“情”字,却似乎无人看得透彻,我自然也看不透,也不懂他们的情劫为什么非要都安排在我身上。我也曾爱过他人,于是只想众人各自得偿所愿,求不得爱恨别离都是伤痛,我本想缓一缓,时日一长,这情劫也就过去了。可大概这也是天命,非要将情爱成劫难,谁也躲不开,谁也渡不得。我缓缓闭了闭眼,又徒生某种无力之感。可我也不知这无力感从何而来。俞青似乎被我的一点小动静惊醒了,从我颈侧抬起头来,但还是用身体死死压住我,仿佛怕我就这样跑了似的,而后贴着我耳边说:“你醒的比我早。”“你伤口该处理了。”我顾左右而言他。他却低笑起来,不依不饶,问我:“昨晚舒服吗?”我觉得脸上有些烧热,抬手拍拍他肩头,示意他放开我。他却一动不动,似乎反而更用力了,温热肌肤紧贴着我,几乎有种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