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三回合,于是推开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道:“起来起来,我要去街上!”谢映白应了声,托腮看他披上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起身。从前伏钧还是少年模样,但如今他回来,大抵是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于是改换为了青年模样,长开的五官仍有从前的清秀,却已然多了不少成年男子的凌厉棱角,眉眼间多了几分稳重。但这人不管怎么换,他都喜爱,觉得伏钧如今模样也可爱得很。他想起之前刚回来的时候,遇上伏钧那位名叫俞青的师弟,阴阳怪气地问他,伏钧那时不过少年模样,也亏他能喜爱。他心想,自己不仅喜爱,便是如今伏钧还是少年模样,他也还敢下手。自从在战场上走过,他就早把礼义廉耻抛了大半,爱都爱了,管他什么手段卑劣,世人嘲笑。成婚那日,他照样敢宣告给全都城的人,那些人不也惧怕他,骂都不敢说到他面前来。两人收拾妥当,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临近午时了。谢映白向来是吃喝玩乐的高手,就算征战沙场荒废两年,等到如今卸下战甲,换了一身文士儒雅,他又是风流世家做派,来这地方两三天便将四周摸清了,然后只需带着伏钧将地方都去一遍。街上张灯结彩,伏钧本来不爱出门乱逛,但有谢映白在就不一样了。或许是和谢映白在一起后,他也宛若谢映白的半身,如他一般爱玩,又或者是因为谢映白喜欢,所以他也喜欢。两人最后一个去处是这里的月老庙。这里的月老庙是出了名的,庙里有一株百年的老树,枝干有力,树冠茂密,上头挂满了爱侣求的签牌与红绳,沉甸甸地压下来。伏钧来这里第一天便说,要与他一同去求签。谢映白便笑他:“你自己便是仙人,何须求他人?”他握着谢映白的手,很是认真地道:“我又不管姻缘命数。”于是,谢映白便应下他,要来求签。今日求签的人也多,排队的时候下起了雪,谢映白就将他揽进怀里,仗着身高给他挡雪。伏钧觉得无聊了,便扯着他的袖子看上边的暗纹,突然想起来什么就问他:“谢映白,我给我写过信没?”谢映白愣了愣,说:“写过。”“写了什么?”伏钧抬头看他,“我都不曾接到信,是不是半路丢了?”谢映白笑了笑,捏捏他的脸,道:“也没写什么,我忘了。”其实倒也没忘,他开始写了许多,只是想问伏钧好不好,有没有想他,近日都城怎么样,哪里好玩可以去看看,后来又觉得自己还没回去,写这些给他平添了担忧,于是最后只写了一切安好。可这些,都不必让伏钧知道,因为他已经回来了。等到他两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开始点上灯笼,不远处传来晨钟暮鼓之声。他们就在这悠悠钟声鼓声中抽了一签,伏钧不敢看签文,将木签拿在手里捂着,对那案前的方丈问:“前辈,签是好的吧?”那方丈笑了笑,回他:“心诚为真。”伏钧知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于是只好拿着签走了。他拉着谢映白到树下,小心翼翼打开手掌来开。谢映白看他如此,只觉得可爱,忍不住趁机在他耳尖上亲上一口。伏钧回头瞪他一眼,而后得意洋洋将那签拿好了,在他眼前一晃,道:“看到了没,我求的签可好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说是不是?”“是。”谢映白笑起来。伏钧被他的笑晃了眼,觉得这人还是和从前一般,笑起来像是星光入夜,好看极了。他眨了眨眼,把签文往他手里一放,吧唧一口亲在他嘴上,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要亲回来。”
谢映白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孔,一瞬间似乎被迷住了,半晌不曾反应过来。眉眼生动,笑起来的时候让他觉得心里似乎有一块都软了下来,像是年少时偷吃了的那颗糖,含在嘴里,似蜜从舌尖甜到心里。这是他喜爱的人。他忽而觉得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心里惶惶然去抱他,将人抱了满怀,然后才像是补了什么缺一般安心下来。“怎么了?”他听见伏钧问。“没什么,只是你太可爱了,我想把你拖到床上去。”谢映白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伏钧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一本正经小声道:“先把签挂上去。”谢映白懂了,于是乖乖放开人,去找红绳挂木签。伏钧要亲手挂自己求来的签,谢映白在他身边看着,不动声色地也将一个木签挂在旁边。其实,他四年前就来过这里,那时他刚刚恍然发觉自己心思,惶惶然不可终日,独自跑出淮南游玩消愁,走到此处求了个签。那签他求来了,可后来想到他一个人求的,不太灵。又或许是他不敢看,于是那签文他没看,一直就那么捂在他掌心里。后来想通了,要回淮南去了,他拿出那签来看。签上只有四个字:佳期如梦。他舍不得扔,于是留在身边,一直好好存着,终于等到今日,能两人一起来挂这签文。因为他知道,后面还有两句。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伏钧回过头来,双眸落满了星光与灯火,亮晶晶的,对他说:“新年祥瑞,此后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与子白头。”谢映白应声,一字一字极庄重,如同成婚那日在高堂之上。他说:“好,岁岁年年,朝朝暮暮。”作者有话说:大家新年快乐鸭!2021年也请多多指教!甜了吗,甜了吗?有个小彩蛋哦,求签心诚则灵,他们的签文,在正文里都是真的玄悟心魔与咒印反噬压下去之后,头脑中的暴虐与邪念退了个干净,我再看空无不免有些不自在。想我是犯了什么糊涂,要和他这么春风一度。哦不,或许还要好几度。咒印不除,心魔不破,我就要靠着他身上的双修功法来压制灵力暴虐,但好在咒印被压下去,我便也无需受师父的限制。只是,这诸多好处都在我,于是我想我也该投桃报李,如他所说让他放下自己的偏驳,堪透欢喜佛的佛心。但他似乎不提此事,替我压下反噬后便起身,不知去何处开了阵法,大殿地面便寸寸褪去,化作一池温泉。我抬头一看,周围重重帘幕散开,那尊庄严佛像改换作了欢喜佛,两者亲密相拥,低眉含笑。“此为欢喜佛暗殿。”空无回转过来,先行踏入了水中,一边说道,“我知你会多想,但倒也大可不必。此事是我师长想要促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