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憋了一路,他们下车时司机终于逮到机会,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记住了,身为男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流泪!要懂得珍惜。”
“……”
陆崇心如死灰地点头,“记住了。”
林雪河路上喝完了整瓶矿泉水,储备充足,又有要接着掉眼泪的迹象。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他的悲伤来源转变成了对自己的不满,看哪里都不顺眼,“头发散了……我衣服好脏啊。”
“不难看。”陆崇拉着他的手往小区里走,“待会儿到家,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就行了。”
林雪河听了又难过地说,“可是我不喜欢洗澡!我不喜欢水。”
“那就只换衣服。”陆崇说。
因为逐渐麻木而显得情绪格外稳定。
出租车停得有点远,他们往里走,晚上有住户在遛狗。
林雪河看了看那些牵着遛狗绳的主人,又看了看自己被他攥在掌心的手指,哭唧唧地抽出来,反过来牵住他。
要这样才对。
陆崇没懂,但是由着他,条件反射地安慰,“别担心,我不跑。”
林雪河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眶不停地回头,看路过的狗。
眼巴巴的。
他好像很喜欢狗。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陆崇不敢让他停下来跟别人的宠物互动,马不停蹄地把他带回了家里。
林雪河换掉脏衣服之后变得沉默许多,好像陷入了某些悲伤而久远的回忆。
陆崇看他安静下来,感觉可能是eo特效快过去了,稍微松了口气,抽空回复学校和工作上的消息,又去冲了个澡。
当他冲完澡出来,看到林雪河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时,又觉得事情可能没自己想得那么乐观。
他不擅长当知心哥哥,也不怎么说好听话,不太自然地坐到林雪河身边,看到那支骨簪要掉不掉地插在松散的头发上。
他取下骨簪,顺手掂了掂,似乎变重了些。
失去束缚,银白发丝滑过耳廓,垂落到眼前。林雪河转头看向他。
他趁机问,“感觉怎么样了?”
“我不想活了。”林雪河说。
陆崇:“……”
似曾相识的天台发言,也轮到他了。
“我知道你想,但是你先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