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钥匙一甩衣袖离开,谢景淮没有回头看,没发现胡六娘的复杂表情。
胡六娘收起笑容叹口气,轻声说道:“侯爷人不错,为寻你千里迢迢来小镇,小姐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你们尝试一下,会有不错的结果,一个人度日未免孤寂。侯爷在乎你,才会有幼稚的举动。”
原来谢景淮异常举动,是在吃醋吗,江沉绮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受。一时间想了很多事,深情她承受不起。
习惯孤寂的生活,不想打开心房让外人闯入,江沉绮对待感情理智得可怕。
或许她感觉到谢景淮对她不同,下意识地暴露不解风情的一面,为了推开明英侯。
“血海深仇未报不敢追求儿女情长,再说了侯府门槛高,侯爷应该迎娶名门贵女,依靠联姻增加势力保护侯府。他的处境不比我轻松,皇上想收回兵符,巴不得侯爷早日丧命。而我一个背负仇恨的人,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我和他不适合。”
继续做木头人吧,把彼此心底那点好感消磨掉,回归原来的生活轨道。
爱情很美好,江沉绮不敢奢望,报仇才是她的人生头等大事。
胡六娘明白江统领的想法,只能无奈叹口气。在她看来配得上江沉绮的男子不多,侯爷方方面面都合适,可惜两个人背负太多,无法放下重担走到一起。
谢景淮握紧钥匙回到客厅,叫上林风离开。回住处路上一句话不说,郁闷表情写在脸上。
林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走进大厅站在侯爷身边,“怎么不叫江统领回来,要不我去胡家叫人。”
叫什么人啊,小瞧了江沉绮,人家魅力大迷倒胡六娘,谢景淮闷闷不乐地说道:“江沉绮要在胡家借住,你不用担心她。江统领本事大,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把胡县令疼爱的小女儿收为丫鬟,一般人没这么大能耐。”
林风感觉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大名鼎鼎的北衙禁军统领,不是糊涂人,“江统领怎么想的,怎么跟地方官的女儿接触。我觉得江统领不对劲,她这几天发呆次数多,见到胡夫人竟然痛哭起来。”
被属下这么一提醒,谢景淮眉头皱起,他也感觉到不对劲。
“异常好像从看到月亮灯笼时出现,胡家挂出碧月灯笼,吸引江统领关注。她这几天确实爱发呆,看热闹的时候跑神,下意识接住胡六娘抛出的绣球。她对胡六娘态度格外好,对胡县令很敬重,对胡夫人有种亲近感。”
难道因为思念家人,江沉绮把胡县令一家当做亲人。谢景淮摇头推翻这种想法,江沉绮坐稳北衙禁军统领位置,依靠的不只是高超武功,还有冷静的头脑和智慧。
想要体会家人温暖,江沉绮可以乔装打扮在京城认干亲,没必要跑到遥远的拜月小镇瞎折腾。
江沉绮好像没说,她为什么来这里,为了伪造身份煞费苦心,要做的事情一定所图不小。谢景淮思来想去想不通,猜不出江沉绮的打算。
“林风你说江统领为什么,放着一品大官不当,瞒着所有人悄悄离开京城,为伪造周永安身份来这里。她想做什么,应该不是受到皇上吩咐,我现在知道她不是帝王鹰犬。鹰犬是许瑎那样,甘心做皇帝走狗的人。江沉绮骨子里,有一种不服输的孤傲,这种孤傲让她不愿意低头。”
林风无奈耸肩,他不是江统领肚子里蛔虫,哪里知道江沉绮计划。
江沉绮身上谜团多,谢景淮没有退步的想法,他有耐心擅长揭秘。
夜幕降临拜月小镇,街道两旁的店家,一如既往挂起月亮灯笼。
谢景淮带着林风出门,二人来到胡县令家。谢景淮提出要见胡县令一面,拿出象征明英侯身份的令牌。
看门人眼力好识货,微微低头带着侯爷去书房。
谢景淮扫一眼脚步轻的看门人,发现他看不透对方修为,对胡县令多几分猜测。
小地方县令家的看门人,竟然认出他的令牌。
看门人走到胡县令身边耳语几句,说完话就退下。
胡县令恭恭敬敬行礼,一副见到大将军激动的表现,“久闻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表态
地方县令很难见明英侯一面,胡县令心情大好,露出捡到金子一样的灿烂笑容。
在江沉绮面前好相处的谢景淮,面对胡县令露出大将风采。眼神锐利地盯着胡县令看,如同翱翔的雄鹰巡视领地,给人一种窒息的压力感。
“胡县令见到本侯很惊讶吧,不必惊讶因为我们见过面,我就是陪同周公子一起做客的北冥。胡县令一家为何唯独对周公子以礼相待,按照战功算起来,本侯对北齐国的付出,比周公子多。”
没有直说江沉绮的统领称呼,谢景淮不确定胡县令是否知道江沉绮身份。不确定江沉绮留在胡家目的是什么,还是叫江沉绮化名合适。
胡六娘从江沉绮口中,知道北冥公子真实身份,没有告知父母怕父母多想。
她和江沉绮都没有想到,侯爷竟然主动登门,暴露明英侯身份,让毫无防备的胡县令受到惊吓。
这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他们怀疑周公子,跟胡碧月有关系,特意把人带到客厅一同用餐。饭厅里没有其他人,才好打探消息。
见胡县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谢景淮冷哼一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怠慢本侯的事可以咎往不究,给我准备一处安静的小院,我要住下休养。”
留下来观察江统领动向,他倒要看看江沉绮,为何亲近胡家人。她身上究竟隐藏什么样的秘密,也许解开谜团,才能靠近江沉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