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縝莞尔,想不到萤娘还有几分头脑。不过,她哪里来的这一匣宝贝?
沈浊亦有此疑问,联想到坊间传言,再看萤娘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轻佻。
萤娘明白他所想,眼睛立起,待要发作,黄惜轻轻「咦」了一声。
裴縝落眼匣內,满满当当的细软上面压着一只白玉鐲,单边沁色,侧有阴线刻蝙蝠一对。鐲径厚大,款式別致,裴縝拈起打量,未见特殊標记,转头问黄惜:「怎么了?」
「没什么。」黄惜底下头,「我看花眼了。」
出来后,裴縝吩咐沈浊:「张萤娘的身世,你去调查一下,越详细越好。」
沈浊应下来。
日幕归家,炊烟裊裊,羊肉的腥膻气飘了满院。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魏若若,竟然盘发挽袖,亲自下厨烹调羹汤。
乳白羊汤炉上沸成鱼眼泡,加了紫花松下去,已然燉煮软烂透明,光看着便觉鲜甜,撒上枸杞,冬日来上一大碗不知怎的美味。
沈浊跑到汤锅上方深深吸一口气:「真香,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我的好娘子竟然亲自下厨。是不是觉得那日对我太过残忍,想做好吃的补偿我?」
魏若若美眸含煞,沈浊不寒而慄。
「……就不能赏个笑脸吗?」
魏若若不予理会:「姐夫不是说过来,人呢?」
「我叫他回了。说起来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让外人掺和什么。」
魏若若脸上腾起一股怒气。
沈浊飢肠轆轆,只顾惦记羊汤:「咱们什么时候开饭?」
「羊汤是给姐夫燉的,他不来也没你的份。」
「到底谁是你丈夫!」沈浊撇嘴,偏不信这份邪,取来勺子,自顾舀来喝。谁知魏若若一脚踢翻火炉,羊汤混着炭火一道倾洒出来,若非跳起及时,一双脚非给烫伤不可。
「你疯了!」沈浊火冒三丈,「好好的东西,你纵然不给我吃,也別糟蹋了呀。不怕天打雷劈!」
「羊汤糟蹋不得,我却是给人糟践的。」魏若若冷笑。
沈浊胸口如遭闷锤,心痛若绞:「你別这样说,听你这样说我心里难受得厉害。」
「真稀奇,你还会为我难受。你但凡顾惜我一点儿也不会胡作非为。」
沈浊並不屑一味道歉,「你说嘛,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想我是怎样也解不了心头之气的,与其压下这股火,不如报復回去。你能找女人,难道我不能找男人?昨夜你不在,我们换着花样做了一宿。」魏若若眼角眉梢风情流露,媚態横生。
「你说真的?」
「骗你作甚!」
沈浊闻言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掰着指头跟魏若若算:「我对不起你一次,你对不起我一次,前情旧帐就此抵消,咱们是不是能和好了?」
「啪!」
魏若若一巴掌甩过去。
「你打我干嘛?」沈浊捂着脸,不可置信。
「你说我打你干嘛,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抵消,抵消你个头,看我怎么揍你!」
沈浊再傻也明白过来了,跳脚道:「好啊,魏若若你骗我!」
「不骗你哪知你这般狼心狗肺!」
「我情愿当只活王八也想跟你重归於好,我成狼心狗肺了?」
魏若若啐他:「你是活王八我是什么!」
「你是母夜叉!」沈浊一把抓住她手腕子,笑嘻嘻道,「別打了,我皮糙肉厚不知疼,你细皮嫩肉,打疼了我要心疼的。」
「油嘴滑舌!」魏若若挣一下未挣脱,反被沈浊箍进怀里,「还换着花样做一宿,你这么凶,哪个男人吃得消。」
气息喷薄耳侧,魏若若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