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树,老痒说的那个青铜树?”吴邪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你去过秦岭?”顾然点点头,他知道,不能再瞒着吴邪了,只能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先不说青铜树,跟你讲讲我自己吧,不跟你说清楚了,估计你这一趟不踏实。”吴邪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顾然叹了口气说:“我跟哑巴张差不多,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三几年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后来我跟九门或多或少有点交情,托他们查过,只是我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我没有记忆的时间里,就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一号人,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秦岭的青铜树,包括西沙的那个养尸棺,很有可能都和我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吴邪在心里算了算顾然的年龄,光是他有记忆的时间,就得有七十年了,那再算上他失忆的部分,不得至少有一百年?“你有一百多岁了?怎么你长得还和二十多岁一样!”顾然偏着头问他:“这很奇怪吗?”他把手搭在吴邪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长生听起来很不科学,但这是确实存在的。知道我为什么以前不愿意跟你说吗?长生的人,身上的事情往往都很复杂,我并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今天跟你说的话,你知道就得了,别太在意,我只不过是为了打消你的一些没必要的好奇心而已。”吴邪点点头,他确实一直对顾然这人有点好奇,一来是好奇他的来历,二来是好奇他的目的。虽说顾然是三叔雇的人吧,但三叔这家伙本身都骗了自己好多事情,难保顾然不会心怀鬼胎。虽说他在墓里救了自己很多次,但从鲁王宫到西沙,再到今天提起的秦岭,顾然身上都露出了许多疑点,但听他这一解释,吴邪确实放心了不少。“那你想起来了什么?”顾然摇摇头,很无奈地说:“想不起来,可能得到了那里才能知道了。”吴邪“哦”了一声,也不奇怪,要是记忆这么容易就能想起来的话,那顾然前面七十年不就白活了,“那我整理一份装备的单子让老痒去买。”顾然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准备从杭州把装备背到西安?这玩意儿可过不了安检,你难不成还准备坐长途车去啊!”吴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脑筋一转,忽然想到什么,笑着看向顾然:“你是不是在西安有人脉能搞到装备啊?”顾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有,钱给我,我让人去准备。从杭州坐长途车去西安,人先给晃散了,买机票飞过去。”吴邪等的就是这个话,他也不乐意坐长途车,费时间不说,还累得要命。临出发前,顾然还记得给张起灵发了条信息:吴邪小同志整了点幺蛾子,我得跟他去趟秦岭,等我回来再去云顶天宫。你不许自己私自行动!你啥都不记得,在长白山里根本找不到地方。转天,张起灵才回了个“嗯”。顾然气得把手机一扔,这都什么鬼脾气,就不会多回一个字?张起灵和解雨臣,一个赛一个的高冷,显得他发了这么多话过去特别傻逼。下了飞机,三人找了个小招待所住下,吃过晚饭,吴邪和老痒要去夜市逛逛,顾然则跟他们说了一声,就自己出门取装备去了。他轻车熟路摸到了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眼生的伙计,那伙计倒是认得他,直说道:“顾先生,您来了。”然后把人往里面请。“呦,可算是来了,够晚的,我刚还想,再等一个小时你不来,瞎子我就睡觉去了。”刚进院子,一个穿了一身黑衣,戴着个黑墨镜的痞气男人就从屋里走出来了,是黑瞎子。顾然挑了挑眉:“怎么你在这儿?”“离得近,就过来了。”黑瞎子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好不容易能见到一次你活人,我可不得过来一趟嘛。”“去去去。”顾然贫不过黑瞎子,“你跑这边来做什么?”“还能干什么,下了趟地,你给我发消息也够是时候的,我那时候可刚上来,瞎子我还没来得及歇歇呢,就得给您老人家准备装备,哎,可是苦了我这一把年纪了。”黑瞎子故意唉声叹气,“这也是亏得我在这边有点人脉。听说你跟花儿爷又联系上了,你怎么不去找他啊。”顾然道:“你还对我查得挺清楚的。”黑瞎子也不觉得尴尬,点点头说:“人出来呢,就是让人查的,我能查到的,道上估计都传遍了,你可是光明正大地在解家住了一周呢。”顾然确实不介意被人查,外人能查到的不多,都是他不介意被人知道的事情。甚至他的行迹是希望让人能查到的,对组织、汪家来说,他这么一号具有极高不确定性因素的家伙掺和进来,只会把这一潭水搅得更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