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现在急是不急。”马明义突然开口。
这又是什么意思?林秘书是马明义回国后才招来给他当秘书的,磨合期并不长,再加上马明义跟他的几个表兄弟还有些不同,不是个过分专注事业的主,向来讲究不功不过,导致他这个做秘书的多少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但马明义在两个小时内连给他挂了四个电话,应该是挺急切的吧。
“急。”林秘书过了遍脑子。
“我都这么着急了,你作为我的秘书,该怎么办?”
“给您……送过去?”
“下午之前我要看到它。”马明义看了眼手表,然后打着哈欠按下挂断。
空留下开车的林秘书风中凌乱,马家这对姐弟,真是一个比着一个折腾。苏尾岛的案子过去还没多久,马明义前脚启动公司报警系统,把高层吓了个半死,后脚就拍拍屁股跑到烟城潇洒。二十六中资助的提案还没走完流程,又开始心血来潮的要停产的钢笔。
至于马明丽,就更神奇了,好好地三代白富美不当,成日里研究五行八卦,也不知到底研究出什么东西。
林秘书心中不停叹气,只调转车头,向机场行去,边开车边按下了号码订票,“我要一张港城飞烟城的机票,最近的一班,经济舱商务舱皆可。”
等林秘书到烟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马明义约了他在机场见面,也就免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寻他,这点倒是让林秘书很意外,自家老板有时候也是蛮体贴的。
只可惜,他的这份自我感动没多久,就被马明义不合时宜的开口打碎,“真慢。”
这能怪他吗?航班又不是他家的,想飞就飞,他也不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就十万八千里,林秘书面上还是认真的干笑两声,“下次我会再快点。”
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
马明义拿着钢笔拍了张图发给毛不思,从中选了最旧的一只,头也不抬的对林秘书道,“你回吧。”
多么令人发指的老板,林秘书立在机场,悲愤望天,手指却很诚实按下了订票号码,之前的话被他在三个小时内重复了一遍。
“等等。”林秘书手机刚挂断,就听到马明义的声音。
他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看的林秘书很不自在,难道前两天他上班迟到被发现了?不该啊,何况马明义也不是个爱抓这种小事的人。
“您还有事?”林秘书犹疑道。
“有现钱吗?”毛不思的短信还亮着,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塞两百块钱在笔杆里。
马明义没现金,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有是有。”林秘书慌忙掏出皮夹,“就是不多。”
莫约□□百块的样子,剩下的就是五花八门的卡了。
“够了。”马明义从林秘书手中接过两张,转念一想,索性全要了,随便一折,塞到裤子口袋中,拍拍林秘书的肩膀,“距你上次加薪差不多半年了,该提了。”
“谢谢老板。”林秘书原本暗淡的目光被加薪两个字再度点燃,马明义是能折腾了点,但是架不住人家挥鞭子的时候会赠送胡萝卜啊!
马明义坐上车的时候,林秘书还在眯眼狂挥手的目送他离开,心情就像这雨后的烟城,热烈而明媚。
两百块钱被小心翼翼的塞在笔杆中,马明义想了想,又把笔放在脚底下拧了两圈,笔杆上瞬间多了些灰尘和细细的划痕。
很多细节毛不思没有讲给他听,他也习以为常,这是她们捉鬼师的习惯,不止毛不思,连他姐也一样的。
马明丽曾说过,他是个普通人,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不要听、也不要看,离得越远越好。
可他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打小定了他和毛不思的娃娃亲?
马明义知道自己有个小媳妇,还是上小学的前两天,偶然听到了他爸妈聊天,才知道那个脾气不好、吃得多、长得矮的胖团子以后是要嫁给他当老婆的。那时候他对媳妇的概念就是会多个人吃他的糖果,玩他的玩具,抢他的姐姐。当场就不干了,闯进爸妈的卧室,彻头彻尾的耍了好大一通脾气。
那时他爸怎么说来着,说是他奶奶死前给算出来的,马明义没见过所谓的奶奶,当他还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老人家就去世了,说是走的很安详,临了给他们姐弟俩二人算了个条子压在枕头底下。
再然后,原本跟毛不思不对付的他,看毛不思就更加不顺眼了,更何况知道真相的毛不思居然还敢先嫌弃他,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打那天起,他的日常就变成了:学习,欺负毛不思,哄好她;再学习,再欺负毛不思,再哄好她。
小姑娘每每都被他气的像只膨胀的河豚,那时他只当她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直到他亲眼看着毛不思挥舞着棍子打跑了高年级的小混混,她单腿踏在台阶上,昂着头,表情是那么的骄傲,像个小英雄。
虽然事后小英雄被她爹一路追着从老师办公室打出校门。
那时候,马明义才知道,毛不思对他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忍耐了,她着实不是个脾气好的,也着实是个下手狠的。
然后,他便摸清了她的爆点,在毛不思能够容忍的底线之内,为所欲为的——欺负她。
想来,那些年毛不思应该是十分讨厌他的吧。
再后来,他出国,和毛不思也彻底断了联系,也有过不少追他的女孩,可到底是他性子太过古怪,再加上爸妈和马明丽隔三差五的拿着“有妇之夫”的名头给他洗脑,遇到的恋情皆是还没开始就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