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轻轻地合起手掌,拢起手里的花。
“谢谢您美妙的歌声。”
顿了一顿。
“但是,为了一个人类女子……擅离职守,是很不恰当的行为,若是金箭燃起的爱火让您连白日都失了理智,信徒们也会失望的。”
她知道他是爱神,可她从来不提。
只要他还需要扮演怪物的身份,那么就默契地闭口不谈,只暗暗地提醒着不要忘记自己爱神的身份,不要被金箭的力量所控制。
明明确认了没有危险,她依旧在催促自己离开。
丘比特默然。
无形的压力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昨夜他已经超负荷的工作,并且挨了维纳斯的一顿鞭子,背上都是新鲜的伤口,美神的腰带化作的鞭挞,同样没有任何神可以熬得过。
但普绪克……
不知道,不在意。
她不在乎。
因为她不爱他,又或者说,只要她醒着,就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
像一株小小的玫瑰,亮起尖刺,扎伤想要亲近她的每一个人,又或许,被扎伤的只有他。
那个黑皮肤的男孩子,都算得上是普绪克的朋友。
而自己……
不过是个怪物,名义上的丈夫。
这个事实让丘比特感到挫败。
可过去的那些,都不做得数了么,胸口沉闷的钝痛,愈发浓重,沉到几乎透不过气。
“普绪克。”他上前一步,“我其实……”
眼前的人后退一步。
这小小后撤的动作,打断了想要说出自己就是那个她曾爱恋的人的冲动。
说出来……
又能怎么样呢,与真相相隔的并不是什么一道不见底的深深沟壑,不过是一张薄且易碎的黄褐莎草纸,就算普绪克相信,可他要如何和她解释,维纳斯的命令,宙斯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注定不会再有结果。
旧神从不慷慨。
他会被凝出神格的普绪克,无情地吃掉,不,也许说是回收,更为恰当。
让他一个人受着,就足够了。
丘比特睫毛轻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我带你回去,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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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绪克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