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一把拉住小女儿作恶的手,佯装生气,“你干什么?还吃你大姐姐的醋不成?!”
“哇,娘你坏!大姐姐要什么你都给,宜珈要一幅画你就不肯,不是偏心是什么?!”你装我也装,宜珈作势拿头拱着谢氏,不依不饶。
宜琼赶忙上前抱住妹妹往后撤,嘴里不住安慰,“宜珈想要就给宜珈,咱们不生气昂。”
被抱个满怀的宜珈顺势靠近宜琼的怀里,当面说亲妈坏话,“大姐姐你不知道,娘就只喜欢你,在山东的时候每次给我添的衣裳都是裁缝铺子里现做的,给大姐姐的新衣服都是她亲手缝的。还有还有,每次去庙里进香,娘路上都会买好多小玩意儿带回家去,我以为那是给我的,可娘碰都不让我碰,全锁在一个小箱子里,耿妈妈告诉我,这些都是给大姐姐的。”
宜珈边说边看看谢氏,又瞅瞅大姐,嘿,古代女的就是矫情,互相关心么就说出来嘛,非要藏着掖着装深沉,久了会得病的啊!心理疾病!
“就你会说。”谢氏的小秘密都让小坏蛋戳破了,脸上有些尴尬,别过头去不看两个女儿。
宜琼放开宜珈,走到母亲身边,眼睛里隐隐闪着点泪光,摊开手伸向谢氏,“母亲,那些衣服和小玩意呢?我怎么从来没收到过?”害得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
谢氏有些脸红,雷厉风行的二奶奶难得结巴了,喏喏说了句,“别听你妹妹瞎说,没有的事儿。”当妈的跟女儿低头说想她,二奶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没胡说,大姐姐你要不信,咱去娘房里看看就知道了,那个箱子好像就放在耳房炕桌旁边。”在一旁看戏的宜珈适时添上一句,二奶奶狠狠瞪过来一眼,这回瞪得可是真心的。
缩了缩脖子,宜珈嘟囔了一句,“我没撒谎,撒谎的是坏孩子。”娘,骗人又没糖吃,别装了。
宜琼笑弯了眼睛,双眸像两轮月牙,咧开嘴露出了八齿笑容,“妹妹,刚才母亲说这里的东西随便我挑是吧?”
“嗯!”宜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了话。
“那我想要那副清明上河图,然后送给妹妹。”宜琼看了看图,很大方的慷他人之慨。
大姐姐我爱死你了!宜珈恨不得扑上去亲宜琼一口。“谢谢大姐姐,你自己也多挑点儿。”别便宜了老妈!瞬间倒戈的宜珈往一旁的红木篓子里一扑,怀里抱了一堆书画卷轴,特别大方的对宜琼说,“大姐姐,这里的都是好东西,咱绝对吃不了亏。”一边说话一边又卷轴从她怀里掉下来,看得宜珈好心疼,又一个个捡起来,再掉下去,循回往复。
姐妹花彼此相视一笑,二奶奶抽了抽嘴角,小女儿好像把大女儿带坏了,望天,这可怎么办?
孟家大姑娘宜琼的及笄礼是六月初十,黄道吉日,距今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了。孟老太太和孟二奶奶忙得脚不沾地,宴请宾客、布置场地、长者赞者人选议定、簪子服饰样样要选,两个平时有过节的女人这时候到齐心协力了起来,孙女女儿的及笄大典一定要完美!
冷眼想看的大奶奶闵氏心里越发埋怨起来,宜琼是你的孙女,及笄礼宴请四方宾客,公主王妃一个不拉,宜琬就不是你的孙女了么?十几年的骨肉亲情还比不上没见过几面的孙子重要?心里的不平衡简直要暴表了。
大奶奶看老太太和谢氏的眼神偷着怨念,连带着瞅二房的所有人都不顺眼起来,宜珈好几次被扫到眼风,后背觉得凉凉的,我好像没得罪过大伯母吧?摸摸脑袋,宜珈一路小跑溜了,找宜璐撒欢去咯!
回到孟家的宜珈很无奈,这里和山东不一样,连最肆意妄为的五姑娘宜璐都学乖了,只敢和宜珈小范围厮杀,明面上那是姐俩好的标准模范。三婶婶沈氏都夹紧尾巴做人了,她女儿还有什么话说?
“五姐五姐,后花园划船去么?”这是宜珈新迷上的娱乐活动,古代小姑娘运动太少了,泛舟湖上,波光粼粼,不要太有小资情调哦!这湖还是自己家的,想怎么划怎么划,不像现代公园有时间空间限制。
宜璐耳朵竖了竖,又瘪下去,“不去!你找七妹妹去吧。”她今天的书还没背完,再背不出来又要被三姐ko了。
宜珈有点无奈,身处古代才知道古代人读书真t不容易。上辈子也就高三一年,最多高中三年拼了老命读书复习考大学,可人家古代从会说话开始就要奋力拼搏。儒生、秀才、举人、进士,这可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程度不一样,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句话不是讲着好听的。乾朝的进士普遍年龄四十朝上,能进内阁参政的都是头发胡子白花花一片的老头儿,她家祖父将将六十,该退休的年纪在朝里却是老当益壮的岁数。难怪便宜爹要外放了,不然留在京城哪那么快混上四品?后面一长串爷爷伯伯排队等着呢。
是以,尚未达弱冠岁数就考中举人的文姐夫本人真的很优秀!出了多个状元榜眼探花的孟家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可是这读书也太痛苦了,十岁的女娃连放假游湖的时间都没有,减负听过没?伪萝莉宜珈功课上一向让人没话说,课余时间想玩就玩,除了练习自己感兴趣的书法绘画外绝不多花一分精力在学习上,人家上辈子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都在学习,学够了有没有!这会儿看着堂姐痛苦万分的啃着貌似是论语的书册,宜珈发善心了。
“五姐姐,圣贤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看看外面的风光,如何能体会书里的风骨呢?想必三姐姐也不会反对的,实践出真知,不如我们一同去实践一下?”读了两辈子书,再不能把个黄毛丫头骗出来,她就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