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仍旧保持着在工作室时的习惯,撑着下巴,直视尹夏的脸,大摇大摆地上下左右反复打量着她。
“怎么,又开始研究我了?”
“职业病,你又长得不错,自然忍不住研究你。”秦禹微笑,说着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对她缓缓吐出一句话,“禹氏家族,听过吗?”
尹夏听到这四个字,登时诧异地抬头看向秦禹,不可置信秦禹竟是禹氏家族的人。
“你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秦禹揶揄笑道。
尹夏的吃惊总算渐散,摇头叹道:“无意间还认识了个大人物呢,我该庆幸一番?”
“不需要,”秦禹径直道明来意,“尹夏,这次来是请你帮忙的。”
“具体些。”尹夏道。
秦禹道:“之前杨厚邺公司被黑,是我们家族的一个小人物做的,他不懂分寸,没想到被杨厚邺识破。杨厚邺自昨天已经开始进行报复回击,如果他再不收手,会将禹氏家族的内部资料全部外泄,届时家族会面临严峻问题,长辈们也不会放过杨厚邺。这次你出手帮忙的话,不仅帮了我,也帮了杨厚邺,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考虑。”
午时阳光正好,尹夏的双眼在午日的烈光下逐渐熠熠生辉,明眸亮眼散发着光芒。
时间随着秦禹这席话的落地,迈着半老的步伐,缓慢地在不可逆的光阴下行走,迈过高山,踏过河海。
久久过去,尹夏会说话的眼睛,终于溢出了满满的笑意。
秦禹以为这样的尹夏,已经答应他的请求无疑。
然而尹夏开口说的话却是对杨厚邺的肯定,“侯爷的才能当真无敌。”如果再配上那双流光焕彩的双眼,简直目若含情。
秦禹:“……”
“……尹夏,我是在请你帮忙,而不是叫你肯定杨厚邺的才能。”
尹夏目光里略带鄙夷,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秦禹有意欺瞒一个月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将茶壶往身旁一放,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是你们先黑杨厚邺的,杨厚邺对你们回击报复难道不是情理之中?我为什么要帮忙,再说我又能怎么帮忙?当然,就算我能帮忙,我也不想。咎由自取,这是你那位朋友应得的。”
秦禹身为心理医生,如果连尹夏都说服不了,他真称不得上是优秀的心理医生了。
浅啜着只被斟了半杯茶的清淡茶水,秦禹轻描淡写地说:“你来你外婆家的原因,是在躲侯爷吧?我可以帮你甩开他。至于我打算让你如何帮忙,只要跟杨厚邺说几句话而已。”
可以帮她甩开侯爷?
尹夏果然有些松动了,紧绷的脸逐渐松缓,但却对秦禹的表达方式反常地有些许不满,“你可以不用这种方式说话吗?好似杨厚邺很不堪,我躲着他的原因只是我单纯认为他的性格和我的性格不合而已,并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
秦禹突然笑了:“所以尹夏你是在偏袒侯爷?虽然你习惯性与人反驳,但你之前是不会与杨厚邺站同一边的,尹夏,别说你已经喜欢上杨厚邺了吧?”
尹夏神色微变,明显不悦,气场变冷,看似要动怒。
然而尹夏的最终反应却是,“我会帮你向杨厚邺求情,但不保证结果。晚上高铁回去,刚好杨厚邺下班,就这样,你现在可以走了。”
秦禹目的达到,不再多做逗留,优雅地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秦禹又停下,转身对尹夏扬眉一笑,肯定地说:“尹夏,我用我的身份向你打赌,你最终一定会败给杨厚邺的。”
“啪”,书甩到阳台落地窗上的声音响起,“滚。”
秦禹哈哈朗笑,带着满意大步离开。
尹夏眉头拧得很深,深到外婆还以为刚才来的男人把她的小夏夏欺负了,迭声问她怎么了,尹夏笑着说遇到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正在思考她的决定需不需要重新来做。
外婆不知道尹夏遇到的是什么事情,但外婆这么大岁数,身体素质依旧很好,每天还跟人玩麻将呢,就用麻将来做比喻说:“夏夏,外婆玩麻将的时候,经常打丢牌,但后几圈总会摸回来的。就算再摸不回来,就索性把这牌有关联的牌全打出去,耳根清净,心情也舒畅。而无论怎样,谁打麻将都不是为了心情好而去打的,而是为了最终赢钱,赢钱谁不高兴啊是吧?所以人呢,开心最重要,同时人得往赢处看,当开心的人生赢家。”
尹夏躺在外婆腿上,很久,直到午后阳光染亮了她的眼,尹夏方才缓缓笑了起来。
人生赢家吗?那还是开心最重要吧?
如果她选择以最优丈夫和最优孩子过日子,不过是看似完美人生。而她如果选择跟杨厚邺试试,没准以后真做得了开心的人生赢家呢。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对杨厚邺究竟是什么感觉。
挺霸道幼稚的一人,但才能无人可敌,对她也不错……不不不,有时对她还是会发脾气,发怒起来简直要人命。
尹夏想着想着,又陷入了纠结状态中。
晚上,她跟秦禹二人,一同坐高铁回到阜宾市,她一路来仍旧在纠结这个问题。
而最意外的是,他们俩还没走出检票口,就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简言之,说他们身上带了危险物品,麻烦配合做调查。
两人自然什么危险品都没有带,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尹夏心想检查检查就算了,那就查呗,不然耗的时间可能更久,秦禹则看似就不是喜欢动用权利的人,便也没有叫板。
一通检查后,二人被工作人员正式道歉后,放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