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白菜(二)
苏渺话一出口,宁渊有些迟钝的神色顿了下。
“你……说什么?”宁渊问。
苏渺不想跟一个醉鬼说一些兜兜转转的话,便温声反问他:“你记得我说我以为你是一个捂不热的大冰块吗?”
“记得。”宁渊道。
“所以我怕我表达得太明显,会鬼打墙一般被退回来。”苏渺望着宁渊眸子,忽然觉得跟醉鬼交谈与跟小孩交谈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又是一阵思索,说出了一句从很久以前开始便压着的话:“我也怕主动的人会受伤。”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自然会对人际关系心存怀疑。
友情是,爱情亦是。
话说出口,宁渊又是这样望着苏渺沉默良久。
他缓缓靠近,面贴面地几乎要落上一个四目相对的吻。
苏渺从未在面对宁渊时感到自己是如此清醒,每一寸感官都警觉的此刻,她好似还能听见彼此心跳渐渐从错拍融合。
直到宁渊低垂的睫毛扇过苏渺鼻梁,他轻声说:“我……明白了。”
说完,宁渊就这样合上了眸子,缓缓丢了撑在桌上的力气。
他这模样大有一种心事已了的释然,可见着他就这样倒下去,苏渺倒是慌了神。
匆忙转身,宁渊束发上的珠串扯下了苏渺半束起的发髻。
也顾不得头发披散,苏渺只好硬生生扶着宁渊,同他一起跌坐在地上。
衣衫略微松散,苏渺肩颈肌肤贴上了宁渊颊侧的热意。她下意识耳廓一红,却还是将宁渊尽可能护在怀里。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你说这宁哥真会来找苏姑娘?”
“不然去找谁?你没见他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可他应该不会这般冒昧吧。”
“那难说,说是替我们挡酒,说不定自己买醉呢。”
……
齐三和齐四熟悉的谈话声从门外传来,苏渺一个人实在是连将宁渊推去榻上都举步维艰,便只好轻声唤门外:“齐三,齐四,推门进来。”
“在这——”说着,苏渺扶着宁渊,腾了一只手推到了一张凳子。
齐三齐四闻声过来,谁知推门而进便见到宁渊伏在披头散发的苏渺身上……
两人衣衫实在说不上多端正,更别说神态,
于是,推上的门又合起来了。
齐四背对着门阖上眸子:“上天保佑,别让宁哥醒来怪我和哥哥愚昧无知冒昧唐突。”
齐三则是在一边认真地低声思索:“你说若真是你情我愿,这苏姑娘也不会叫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