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真来把枪,他还能报警说自己成了人质呢!
浑浑噩噩喝了三杯酒,施容洲目光涣散地坐在座位上,一双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招来他爸无声指责后,他非但没有停止自己的幼稚举动,反而嘿嘿一笑,拧开旁边的矿泉水,把半瓶冰水倒进了饭碗里。
热天吃凉水泡饭,没什么毛病吧?
但很显然,他爸觉得他超级有毛病。
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施严重重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去,“施容洲!”施严连名带姓叫他,“你怎么回事?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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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容洲平时是真的有些迟钝,但是在一些事情上,他极其敏感,比如在察言观色上。
但醉酒神奇就在于,他能清楚地看到他爸手指紧紧攥住筷子、又狠狠拍在桌子上、扭过头、眼睛怒瞪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也能感受到手掌砸在桌面上的力度,他甚至还抽空瞧了一眼旁边杯子里的水面都波动了一下。
他内心也清楚地知道,他让他爸在外人面前没面子了。
道理他都懂,但酒精这个东西没有扰乱他的思维,却把他的嘴改造了。
他原本想着息事宁人,服个软、认个错,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他是这么想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你说什么?又犯病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和施严咬文嚼字起来,他学施严的样子,眼睛瞪起来,然后傻笑着问施严,“为什么说‘又’?我之前犯病你看见了?”
他又抬起头,看着李怡和李叔叔,“你俩也都看见了?”
“还有,我犯的是什么病?”他继续发问,“遗传性的疾病?”
他又开始热切关心他爸的身体健康,“如果是遗传性的,不光是我,你是不是也需要抽空上医院检查一下?”
施严被气得脸都涨红了。
“其实我早有预感。”施容洲打了个酒嗝,“我为什么不能吃芒果?”他振振有词,拿手指着施严,“是不是遗传你?”
施严实在是忍不了了,他采取了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他也没细看,随手抄起桌上的餐具,迎面朝施容洲泼过去——结果不是水杯,是混了冰水的饭碗——此时一碗冰粥粘在施容洲的脸上、脖子上,以及身上。
还嫌不够解气,施严站起来,扬手就扇了施容洲一巴掌。
李叔叔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他悠闲地点燃一支烟,慢慢吐出一口气,“我说老施啊。”他笑了笑,“口头上教训教训就得了,怎么还真动起手来了?”
李怡则吓得哭了出来。
施容洲费解地看着李怡,“你哭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米粥,“你爸也扇过你?也泼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