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比较短,并没有惊醒所有的学生。等他们或是还睡着,或是被吵醒生熬到接近六点的时候,高老师再度提前几分钟过来咣咣敲门,见门没锁就一把推开,用扩音器喊:“起床了起床了!”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的路嘉木坐起身,开始叠被子。但屋里还有很多不断战栗的小孩依然不敢起来,怕是女鬼又来了。高老师眉头一皱:“今天怎么这么慢?!”他瞪着眼蹬蹬蹬走进来,快速在宿舍里转了一圈,一边催促着还躺着的小孩快起来,一边清点人数。高老师虽然也很恐怖,但比起女鬼还差得远。很快他就发现又少了一个小孩。高老师伸手一指空床位:“人呢?”边上的小孩犹豫了一会,才回答:“他……跟着鬼出去了……”高老师气的脸色更黑了,皮下的黑色血管疯狂跳动着:“怎么又出去了一个!昨天不是才说过不要夜里乱回应声音的吗?”“可是……可是它伪装成了老师您的声音……”高老师沉默了一瞬。“它是有智力的,你们好歹分辨一下?我会无缘无故半夜来找你们吗?你们怎么比鬼还蠢?”高老师说,“快收拾好,排好队出来吧。”一群小孩都确定了这是真正的高老师,不再装睡,都快速将被褥叠整齐,穿好衣服排好队,跟着高老师走出了寝室。他们像昨天一样吃早饭,高老师又去找文老师说了什么。但也许是昨天给过他们下马威了,又或是也觉得那只鬼太鸡贼,总之文老师只是在数学早读前简单点评了一下这件事,没再拉着他们去围观尸体。路嘉木又对着黑板上的简单加减乘除法发了一数学早读的呆后,两个老师再度将他们带到了操场。并宣布碍于昨天他们都没跑完,知道了任务超纲,决定今天对于耐力的训练减半,剩下的时间则要锻炼他们的平衡能力。不用跑那么久,大家自然是高兴的。而且俞冷感觉平衡能力这种东西,大多都是与生俱来,在小时候最强的,训练起来应该也不是很难。他这么想着,跑了一圈回来后却看到两个老师利用器械架起了根两米多高的长绳。文老师还在给他们讲解:“培养优秀的平衡能力和出色的落地技巧,会对你们以后的外出探索任务有非常大的帮助。在校外,总会遇到些不是路的路。”出色的落地技巧?其实就是实践怎么摔下来摔不死吧。俞冷看了一眼,突然悟了:……走钢丝?所以这个学校是真的是在培养马戏团选手?一个班的小孩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到长绳却都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似乎早就对老师们的这种安排习以为常。他们安安静静的排到了梯子旁,看着第一个小孩爬上梯子,接过老师递来的长棍,横过来摇摇晃晃的走上长绳,不一会就掉下来摔在了地上。路嘉木摸了摸下巴,定定盯着那根绳子,感觉这所马戏……不,学校,玩的花样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的编号在六个人中排在最前面,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总是要他第一个做尝试。前面二十一个小孩都完成练习后,俞冷拍了他一下,像是在激励他也像是在激励自己:“加油。”路嘉木点头,面无表情的爬上梯子,借着长平衡杆在手里转了转,握到了最中间。
畏惧高度是人类的本能,但路嘉木缺乏这部分情感,往下看的时候内心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理智上知道要维持住平稳,最好不好掉下去。他向前迈出去图书馆路嘉木虽然悬在半空,脚下只有一根细细的绳子立足,但因为他开始的时候已经保持好了重心,整个人又十分冷静,并未受到心态的影响。所以后续借着长竿,没有立刻失去自己的重心。他目视脚下,像一只敏捷的猫,轻轻巧巧的沿着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这种每一步都必须走在最完美的那个平衡点上,丈量着绝对平衡的感觉,令路嘉木隐约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舒适。到了结尾处,他跳了一下,跃到另一侧的器械上,然后从另一边的梯子有条不稳的爬了下去。俞冷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想给他鼓掌。就连文老师看到了他这副把握十足的稳健样子,都称赞了一声:“不错。”真厉害啊……俞冷再度开始怀疑起他以前是杂技团,或者曾经是体操队的。如果只是初来乍到一个毫无准备,毫无经验的人,突然被要求在这种条件上行走,也许可以靠着被加强了的体质勉强走几步,但是很难保持下去。毕竟很多时候,单纯的力量难以弥补技术上的巨大缺陷。而且人类畏惧高度是本能,在这种环境中每一点最细微的恐惧都将会被无限放大。只要有一点迟疑,一点恐慌,在这条绳子上有一步没走稳,开始摇晃,就只会晃得越来越厉害,很难再重新找回平衡。路嘉木却走的这么四平八稳,轻轻巧巧,要么是胆识和能力都远超常人,要么是他之前经常经历这样的场景。俞冷心里生出点敬意,但来不及想更多,重建对于路嘉木的印象。因为路嘉木从另一边下来后就轮到他了。俞冷吞了口口水,深呼一口气,分外紧张。毕竟路嘉木能走过去,不等于他也能走过去。……之后的半节课都在进行这项训练。剩下的五个人中,除了王彪看起来在之前好像接受过类似的训练,所以较为流畅的完成了动作以外,其余人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都惨遭失败。随着课程的继续,路嘉木在几次尝试中逐渐变得熟练,在长绳上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轻盈稳健,开始变得像地面行走一般游刃有余,平衡能力得到大幅提升。其他人则在或大或小的失败中,逐渐也摸清楚了技巧。走钢丝比起空翻节奏更慢,也有更多思考的余地。哪怕是他们中平衡力最差最胆小的那个,也在两个老师的死亡视线中,一次次尝试,最终生生能借着平衡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