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唐光着实可恶,竟然摸了两次,这人是真的有些迟钝的,前世里便以不近女色正派著称,这世里却做出如此令人难以启齿之事。
也难怪,他从小到大也没接触过几个女子,对这方面有些迟钝是有情可原的。而自己被下了药动弹不得,刚开始也是不想惹事才装作昏迷不醒的,所以这都是巧合。凭着对余唐光的了解,胡婵在心里为两人开脱着。
想来想去还是左厉冥的错,若不是他给自己下了药,也不会出现这种乌龙事,余唐光是个死心眼的,定会追着赶着为此事负责,胡婵想想,还是觉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了这事,一定不能再嫁给余唐光。
正想着,却见左厉冥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走到床边为胡婵服了解药自后,这才寻了屋子里的椅子坐下。
“明日带你去菩提山,胡夫人也会去那里进香。”左厉冥端起桌上的茶杯,在鼻端嗅了嗅便喝了下去。
胡婵心里有气,不敢冲他发火也不能说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便坐起来。“下一步要如何做?”
“届时我会安排你将胡夫人引到后院,相见后我再带你离开,直到姓胡的将我要的东西奉上,我才放人。”左厉冥吹熄了桌上的火烛,坐在椅子上说:“早些睡,明早我们要早些上山。”
见他的意思是要在椅子上凑合一晚,胡婵便和衣躺下,庆幸他没有同自己同床而睡的意思。
胡婵盘算着明日的计划,自己娘亲必会带着护卫到菩提山进香,届时进了大殿,自己倒是可以与她见上一面。虽有众多官兵在场,自己却不能暴露身份摆脱左厉冥,世界上最悲哀之事不是被挟持,而是被挟持之后明明有机会逃脱却不敢逃脱。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直到被摇醒。
“起来,上路了。”左厉冥站在床边,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罩在他的肩头,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
胡婵看看外面,月华如银,根本不是早上,应该还是深夜。
虽有些不情不愿,但胡婵仍旧不敢作声,迷迷糊糊起床后便跟着左厉冥小心翼翼出了房间。
左厉冥带着胡婵翻墙而出,足尖轻点便落到院外,空旷得有些寂寥的街上死寂一片,两人一前一后往城西的菩提山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口,左厉冥闪身进去便牵出一匹马,想是早就备好了的。
“早就备好了的?是有人为你准备的吧?”胡婵轻声问。
左厉冥厉眸斜瞥,死盯着胡婵不说话。胡婵忙低了头不再问,心说自己本想着套些话的,看来这点功力还是抵不过多疑的左厉冥。
胡婵坐在马前,左厉冥一勒缰绳,马儿便驰骋起来,直到接近城墙前才缓缓停下,将马拴在一处僻静地后,两人步行找到一处隐蔽地藏了起来。
街上渐渐聚了些人,都是早起出城的百姓。左厉冥拉着胡婵混进队伍里,前面是个背着竹筐的老汉。
待到城门口时,那官兵马上就要检查到自己两人身上,左厉冥忙伸手扶住那老汉的竹筐,胡婵也跟着一起便混出了城。
两人跟着人流走远,寻了上山的小路便奔着菩提山上的菩提寺而去。他们必须赶在胡夫人来到之前上山准备好,才不至于打乱了计划。
胡婵紧走也跟不上左厉冥的步伐,气喘吁吁地扶着腰大口喘气。
左厉冥见胡婵跟不上自己,板起脸放慢了速度,两人这才紧赶慢赶来到菩提寺。
菩提寺香火鼎盛,平日里香客不断,今日时辰还早,却也有善男信女陆续往山上走。胡继宗很重视自己的官声,所以不像其他高官一样,家眷进香之前要驱散其他人。
像往日一般,男女老少来到菩提寺门口,只能看到少数的兵士守在寺外,却不扰民。左厉冥不动声色地四下看看,果然在四处都看到有普通人打扮的男子,却不像是进香之人,那定是暗中安排好保护胡夫人的。
再看看胡婵,心道若不是知道她从小流落在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个世家嫡女的。
胡婵东瞅瞅西看看,以前跟着养母时,哪有这等机会出来进香,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方面觉得新鲜,一方面也是有些激动,马上便可见着自己的亲娘,胡婵在心里预想着那一幕。
如何痛哭,如何晓之以情,如何唤起自己母亲心底那最后一丝亲情,总之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只有先说服了母亲,再让母亲回去说服父亲,才能让家人带了左厉冥想要的东西来赎回自己。
“你拿了这三炷香,先去大殿,原地转一圈之后,自有一个老和尚前来问话。对方问的是,‘施主可要请长生香?’,你便回答,‘如今怀了胎兹事体大,自是要请。’”左厉冥装作看向左右,低声对胡婵说道。
“你不随我进去?”胡婵有些不敢相信。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看着你。”左厉冥微低了头,厉眸紧盯胡婵。
“哦,晓得了。”胡婵诺诺低了头,明白左厉冥的威胁。
“到时你看到胡夫人,不必多话,让她相信你才是她的亲女后便借故出来。”左厉冥说完便一推胡婵,自己则引到人群中去。
胡婵吸了一口气,按照左厉冥的吩咐往大殿走。
“我着了男装,还说自己怀了胎。若是真和尚,肯定不会理睬我,若是那接头之人,自然知我的身份。”胡婵嘟嘟囔囔,一路走进大殿。
菩提寺虽算不上是古刹,却也香火不断。大殿依山而建,进香的人渐渐多了,日头也高了起来,整个庙宇被阳光笼罩,显得愈发的宏伟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