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又是电影。
他今天看上去很可怕吗?为什么还举起双手,又不是逼问死刑犯。
郑乐於莫名觉得好笑,但是看桌子上水跡差不多已经干了,他们又不是故意的,所以当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碰倒水杯而已,至於这么惊恐吗?
他这时候从高霽手中接过了纸巾,发现自己的桌面也没有那么糟糕,大概就是从一个標准整洁的桌面变成了沾了水渍的桌面,这种程度而已。
郑乐於疑惑地一抬眼,接着掀开上面铺着的一层纸巾,然后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惊恐。
他们到底是洒了多少水啊?郑乐於看着自己列印出来的ppt,画出来的线稿还有原本放在抽屉里的白板纸,都出现在了这里。
並且差不多水痕已经干了。
谭青原本给他发了信息的。
郑乐於把手轻轻合在纸上,神色凝重地对高霽说:「你的仙人球这辈子已经喝够了同样的水了。」
高霽还没反应过来,谭青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们平时调侃高霽很少在面前调侃。
高霽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有点恼羞成怒,当然主要是针对笑出了声的谭青,他上前揪了谭青的外套帽子,在他耳边恶狠狠地放了几句狠话。
郑乐於看了好笑,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半干的纸巾全抽走,就只有他现在健康状態不太良好的桌面了。
ppt没事,这个不影响;线稿存活,幸好这份是草稿不用交;白板纸还没用,完全ok。
不算多大的灾难。
最后,是一本深色封面的书。
郑乐於的手顿了一下,因为这是高数的封面。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翻开它。
他抬头,看向他那本完全正常的、內容绝对是正版高数的书,此时安静地放在书架上。
那这本就是另一本、被他后来放桌屉里、没有再被他相信的所谓命运的书。
它也在这场意外里不幸被牵连,由於是不算薄的一本,现在书面还有些潮湿。
水顺着桌角蔓延下去,它是底下一层里受灾最严重的。
刚刚好不容易被他俩做的事逗乐的郑乐於,此时再次感受到心臟变得沉甸甸的,压满了说不清的感情。
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连一点点悲伤都能在它里面鲜明起来。
他忽然无法开口。
这本书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翻阅,刚刚不小心把水洒上去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只能看见空白,他亲近的人不知道,季柏不知道,连他自己的心都不知道。
他守着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郑乐於很久之前听说过一种说法,假设a和b是命运轨跡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让a不带记忆地出生在b的成长环境里,置身於同样的境地,那他也会成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