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面差点发生了踩踏事故。
a大处理突发事件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这瞬息万变。
郑乐於听见季柏问他:「你不怕黑?」
这话还挺认真。
他眨了眨眼,语气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牵着你。」
季柏嘆了口气。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嘆气,好像有些东西一下子被他放下了,而他不想要再顾及其他。
「郑乐於。」季柏扯了扯郑乐於的袖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念过他的名字,每一个韵母都在他的唇舌间口齿清晰得碾过了一遍,像是在读情诗,他就这样正式念着他的名字,眼神也同样真挚。
郑乐於原本还要往前走的,这时候也停下了,他扭过头,带着微微的疑惑看向他,撞进了一片浅褐色的眼睛里。
季柏的眼睛里藏着一泓水,显得温润又多情,是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
他心弦一动。
不是为漂亮,是为情感。
季柏的眼神里甚至有一种悲伤。
他停下了脚步,在半明半暗里,突然想起来上次这个时候。
季柏送给过他的东西,流光溢彩的,像琉璃,不会比季柏的眼睛漂亮。
一阵沉默蔓延在他们之间。
季柏有些长久地没有说话,郑乐於微微低下头,呈现出一种询问的姿態。
季柏最后开口,似乎放弃了般地嘆息:「没事,我只是叫叫你。」
他的声音很轻,又念了一遍:「郑乐於。」
这句话被他念得像是流浪诗人的情话,有一张白纸在风中舒捲的温柔韵律。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念他的名字了。
郑乐於轻轻地拽过他,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看着季柏。
他什么也没听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顾一切,这个词居然出现在了郑乐於生命里。
他本来不打算把心给谁的,因为他很早就懂得了一些道理。
他不喜欢自己的生命里出现变故,他将一往无前地沿着自己所要行走的道路前进,他知道故事的结局。
——他本来知道的。
在混乱的观影厅里,嘈杂喧闹的爭吵抱怨聊天声,潮湿泛冷的水汽和可乐撒了的呲呲声,像是箩筐洒出稻穀一样全部碰砸四溅,后排有人看着人群吵闹,和旁边的兄弟默不作声地对碰了啤酒瓶,前排有人拼命地想挤出去,台子上的喇叭声一点也控制不止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