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收拾了下浑沌的脑袋,把不小心压出了痕跡的书重新捋平,放回了书架上,这才背上了包。
郑乐於在那里很安静地等着他,眉眼在一边昏黄色调里,神色看得不是很清楚。
季柏心下一时间也有些疑惑。
照这样说来,刚刚他睡着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他迷迷糊糊间,確实感觉有人握着他的手。
大概是他在做梦?
一点也没意识到是自己握着人家手的季柏把疑惑暗暗压在了心里。
小胡萝卜在口袋里随着动作一起一伏,没了手套的藉口,季柏就没有理由去牵郑乐於的手了。
他內心有些遗憾。
他不知道的是,郑乐於內心有同样的遗憾。
a大的夜色很美,迎面有行色匆匆的学生,大多搂着书背着电脑就要往图书馆赶,骑起车来一阵冷风。
郑乐於的手握着手机,空空荡荡地揣在口袋里。
季柏在图书馆的时候就把选修课论文写了个七七八八,所以称上笔墨二两,他的背包还重了些许。
光影节在北厅礼堂,离图书馆恰好是对角线的距离,a大很大,所以还费了些时间。
大概也只有夜晚,a大才能够显出几分热闹的本该属於它的样子,小吃街扑面而来的油烟五香,宿舍楼由上而下掛着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的横幅,几只猫躲在楼脚下睡觉,来往的学生们提着外卖袋边说边笑。
去往一个方向的学生总是不多的,所以他们当然会遇到同样要去北厅礼堂的学生。
这就是他们遇到寧海言的原因。
今天没背那个巨大的震撼人的黑色背包的年轻人在楼底下餵猫,耐心地看着小猫围过来之后,才慢吞吞地拿出表,对准一会的行程。
郑乐於多看了他两眼,然后就发现他们要走的路径是相同的。
寧海言走在他们前面,时不时拿出表看看,似乎只想踩着点到。
郑乐於在毛线帽下垂下了眼。
寧海言现在不应该在准备决赛了吗?毕竟他看刘文浦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这个念头也只如蜻蜓掠影般掠过他的心头。
他没有打算上前去打招呼。
旁边的季柏不知道为什么,又多看了好几眼才停下,似乎不太相信前面的人是寧海言。
直到郑乐於说是他才相信。
「他还餵猫?」来自季柏轻声的疑惑。
那些猫是a大的团宠,季柏都能对它们的模样名字说出个一二三来,他只是没想到寧海言这人,说起话来刻薄尖锐,倒是对猫猫挺有耐心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上前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