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只凑近电话,似乎有些恍惚地回应了一声:
「嗯。」
我靠,李琼楼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季柏到底什么意思,这反应总不可能是真的看上程於飞了吧。
开什么玩笑,这完全不可能,他虽然知道季柏有时候看上去是完全不会在乎性別的人,但是程於飞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恋……恋高中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下意识控制自己不往更有可能性的那个方向去想。
漫长的让李琼楼有些窒息的安静过后,他才听到季柏有些声音淡淡地对他说:「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李琼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太详细的他哪能知道,但是为了避免发小和程於飞这种人继续掛鉤,他还是含糊其辞地说:「好像,应该时间也不算很晚。」
不算晚的定义可是他圈定的,一百年在他看来也不算晚。
他有点得意洋洋地想。
於是他又听到对面没声了,季柏好像轻轻地嘆了一口气,这声嘆息重重地落在了李琼楼的心上,让他也忍不住揪心起来。
而后电话间只有一点均匀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太轻了,李琼楼內心升起了一点担忧。
过了一会,季柏似乎终於回过神了,只淡淡道:「行,我知道了。」
「这件事別让別人知道,你表哥问就随便搪塞个理由过去好了。」
「我知道,」李琼楼以一种摸不着头脑的状態又补了句,「要是你咋了,我红眼航班也去陪你喝酒。」
这就是兄弟,不管多么远,都不能阻挡的兄弟情,他內心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觉得季柏现在应该感动得要死。
季柏在对面噎了下。
「行了行了,掛电话了。」
还没等李琼楼说话,季柏就掛了电话。
其实李琼楼摸不着头脑他知道,他自己现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趴在桌子上,感觉有一天空的阴云都瀰漫在他的心里,並且平地炸了一块惊雷。
他这时候才仿佛有了知觉,刚才的懵现在已经转变成一种更深的迷茫。
所以……他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吗?他迷茫地眨了眨眼,蝶翼般的长睫毛一闪一闪,近乎后知后觉般这样想。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他才应该是那个人,他才应该是那个和郑乐於在一起的人。
离他第一次见到程於飞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他压根已经忘了对方的长相,只记得当时他凑近郑乐於,举止相当亲昵。
所以他们俩其实就是情侣,他他他是那个外来者?他有些委屈地想。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其实连外来者都算不上,郑乐於甚至压根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
……他在郑乐於的心里完全没有位置。
那他到底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阴云从心里一直蔓延到眼底,他盯着面前的植物標本,內心相当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