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发出“吁”的惋惜声,萧文妤痛失第一箭,成绩已然落在江柠歌和沈卯之后,须得把后面四箭都投中,才能勉强和江清梨持平。
江柠歌看得清楚,萧文妤手腕抖动那一下很是古怪,就像当时有人突然扯了下她的腕子一样,可周遭又没有能接近的人,实在想不通。
萧文妤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低头看了下衣裙和袖口。
可还没等她细细看完,沈卯就开始催促:“萧小姐快些吧,大伙都等得不耐烦了。”
萧文妤微凉的眸子瞪了眼沈卯,指着江清梨道:“方才她投那么久你怎么不催促?反而来催我?”
江柠歌在心中暗赞一声,这萧小姐看似文弱高冷,其实却是个不受气的主儿,连沈卯的话都给驳回去了,不像江清梨似的屈意奉承没骨头,当真不错。
沈卯怪笑一声:“你是最后一个,大家伙都等着结果呢,不要耽误事好吧。”
萧文妤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脸皮比不上沈卯厚实,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男子争辩,再加上江清梨的哥哥又与自己有婚事,没的拉江清梨对比也不太好看,便收只好目光,专注着投下一箭。
“慢着。”
就在这时江柠歌突然出声,并从人群中走出来:“萧小姐,你先等一等。”
沈卯有些不耐烦:“江二小姐又怎么了?”
江柠歌压根没理他,对萧文妤道:“你再检查一下你右手袖口,似乎有东西。”
萧文妤茫然地照江柠歌的话去做,翻开右手袖口细看一番,竟然在袖口的鹿毛上发现一条丝线。
那丝线是不起眼的银灰色,近乎透明,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她顺着丝线寻找另一头,却发现丝线的另一端被绑在裙摆上,而方才她的手腕抖动,就是因为被这条不起眼的丝线扯了一下。
冬日厚重的裙摆通过丝线拉扯衣袖,进而限制手腕的活动,这才是导致刚才那一箭没有投中关键。
“怎么会有根丝线?”萧文妤大惊,连忙扯了下来,无助地举目四望,见没有人告诉她是怎么回事,最终又把求助的目光投降江柠歌。
方才站在萧文妤身边的就是沈卯,江清梨投壶时沈卯一直在萧文妤身后鬼鬼祟祟,虽然没人看清他究竟在做什么,但萧文妤身上的丝线想必跟他脱不了干系。
江柠歌眉头微蹙,心里却明明白白,只是沈卯为何要捉弄萧小姐?难道为了帮江清梨?
她看了沈卯一眼,沈卯目光游离地瞥向别处,一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模样,无法回答萧文妤,于是沉默不语,看来萧小姐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萧文妤投错一箭,最开心的莫过于江清梨,她看沈卯的神态有异,又联想到方才下场时沈卯看向萧文妤衣裙的眼神,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事情,原来沈卯不是在偷看萧文妤,而是在为自己赢得比赛铺路呢。
这样想后,她心中豁然升起无限对沈卯的好感来,她的世子哥哥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自己。
于是娇滴滴地开口帮腔道:“萧姐姐的衣裳开线了?哎呀真是可惜,因为这根丝线,白白让姐姐错失一箭。”
她这一开口,就把矛盾转移到了萧文妤的衣裳上,不仅把沈卯的嫌疑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嘲笑了萧家的衣裳质量差,毕竟嫡小姐穿的衣裳都开线了还是在贵人云集的筵席上。
可萧家殷实的家底实打实摆在那,不是江清梨随口调侃几句就能成的。
萧文妤轻咬下唇,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低声道:“可能是我的丫鬟太不小心了,没检查好我的衣裳,不过接下来的几箭,我定会好好投!”
她说到做到,丝线被取下来后,接下来的三箭都顺利地投进壶中,还剩最后一支,若是也中了,那就和江清梨平局,两人得有一场加赛。
萧文妤有些紧张,鼻尖都冒出了汗珠。
江清梨也及其紧张地盯着箭尖,默默祈祷这一箭一定不要中。
或许是萧文妤太过紧张了,也可能她的投壶水平实在有限,最后一支箭飞出去,却没有如愿入壶,和铜壶边沿相撞出清脆的声音,而后落在地上。
江清梨激动地差点叫出声,她赢了,能进下一轮了!
萧文妤则眼睁睁看着箭矢落在地上,无奈又遗憾地摇摇头,有些失落地走下场去。
江柠歌作为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最后一箭萧文妤紧张了,倘若第一箭没有失误,或许最后一箭的压力就没这么大,说不定真能五支全进,说到底还是怪沈卯。
宁王府的人宣布名次,江柠歌、沈卯、沈逸和江清梨进去最后一轮。
江柠歌神情淡淡,还抽空品了一杯蜂蜜花茶,很是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