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的手紧了紧,“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我走上前轻轻带上了门,他的目光被隔绝在门后,然后抱着他的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新的开始在得知我已经把机票订好后,宋远幽怨地望着我。“我特意回来,怕你不会坐飞机想带着你,结果你说你已经买好机票了。”我有些心虚地避开宋远的目光,蹭了蹭鼻子,撒谎道:“你之前没说要回来,我就先买了。”“好吧,”宋远只是做做样子,实际并未放在心上,他拿出手机,“你订的哪一班航班,我看看还有没有余座。”我将收到的短信给宋远看,“就是后天的飞机。”他三下两除二地将机票订好,本来想选一个在我旁边的位置,但已经有人订了,他就只好订了个在我前面的座位。恰好点的饮料做好了,服务员端着托盘送过来,宋远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大口,然后长叹一声。“哎,我那天晚上回家差点连门都进不了,我妈非说我学坏了,去喝花酒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接过服务员递给我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有点苦。宋远继续说:“你家里的人没有误会吧?”我摇了下头,将柠檬水推至一旁,“没关系,他们不管我。”“也是,你家里人应该对你很放心。”宋远点头,“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后天要不要让我的司机一起送你到机场。”“嗯,你来接我会不会太麻烦?”“就拐个弯的事。那说好了,后天来接你。”“好,”我没有推脱,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谢谢你”。从饮品店出来后宋远开着他那辆炫酷跑车去炸街,而我则选择慢慢走回江宅。热浪将阳光裹挟,吹拂在身上,嘴里还带着点柠檬水的酸涩,等走回江宅,身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水打湿。我小跑到房间里,脱下湿了的衣服,冲了个凉水澡,换上清爽的白t,然后打开窗户,背靠着窗棱将头探出去。——没有人的时候我常这样做。头发还滴着水,洗了澡后身上的粘腻感随之消失,微热的风扫过发梢,脖子处有刺挠的痒。好几个月没剪头发,现在头发已经长至耳边了。前段时间李老师向我要了银行卡号,给我打了一笔钱,说是学校给我的奖金。我将这笔奖金加上之前林林总总的钱存了定期,只预留了必要的生活费,现在身上又没有钱了,所以一直没有去剪头发。午后的风很舒服,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疏疏落落,在我的脸上浮动,楼下的花草传来清香,夏日的清幽让我昏昏欲睡。等头发干得差不多时我将自己翻了个面,一转身与站在楼下的江既对上目光。“……”我翻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站直。他站在庭院的那颗大榕树下,不知道看了多久,在我看见他后他就移开了目光,掏出一支烟点燃,靠着树干慢慢抽着。我想了想,犹豫着说了句“下午好”。江既这才重新看向我,将唇间的烟取出来,凉凉开口:“我还等着你摔下来。”“……”我抿了抿唇,低声反驳,“不会摔下来的。”江既扯唇冷笑一声,懒得搭理我,抬步朝室内走。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房间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然后门锁打开,接着这座房子又安静下去。江既在家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佣人都待在另一栋房子里。灿烂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过长的头发被镀上一层金光,我趴在窗台上眯着眼看墙角长势旺盛的杂草,那几丛野草越长越茂盛了。—离开b市前我再次去看望了英姨,她手术恢复的很好,知道我就要离开,拉着我絮叨了很久,让我在外面多多注意。我都应了下来,拿上德叔硬塞给我的零花钱,提上勉勉强强塞满一个箱子的行李,坐着宋远家的车到了机场。之前陈原来问过我,需不需要把我送到机场,我想着一直麻烦他也不太好,便说宋远会送我到机场,让他不用操心,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b市城郊的墓地,第一次到机场坐飞机,我只会跟在宋远后面,学着他值机、托运行李,生怕落下什么。提心吊胆终于上了飞机,空姐将我和宋远引到座位,并帮我把背包放在了置物架上。座位都是单排单人,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在我上飞机后就已经有人坐下,并且拉上了帘子,我只能看见他没有被帘子遮住的一截小腿和脚踝。我随意一瞟就收回了视线,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安全带,系好安全带后略等片刻,飞机起飞。飞机平稳后宋远就坐不住,扭过头透过座椅的缝隙和我聊天。“她的生日就在下下周,你说我送她什么比较好?”“下下周才是她的生日,你回来这么早干嘛”怕打扰到周围的人休息,我压低了声音。宋远也跟着我一起压低声音:“真的不想在那边待了,太无聊了。诶,你还没说送什么比较好。”“我也不知道……”宋远总是聊一出是一出,过了会儿他又跟我聊起了他是如何和那个女孩相识,从头到尾嘴就没停过。他声音挺小的,大概影响不到别人,我便由着他说,偶尔会回应一两句。空姐过来寻问我需不需要毛毯,我摇头拒绝,看见她拿着毯子掀开我旁边那个座位的帘子,微笑着把刚才问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帘子只掀开了一半,我看见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敲着笔记本的键盘,接着是一句略显冷淡的“不用”。“乐与,乐与!”宋远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嗯?”“你想什么呢?”我轻皱着眉摇头,有些迟疑地回:“没什么。”刚才那个声音莫名有点熟悉,但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可能是我听岔了。我将心中的疑虑压下,不过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看过去。我刚转头看去,就见空姐朝我们走来,有些为难地对我们说我们的聊天打扰到其他乘客的休息了。“抱歉,”我带着歉意说,“我们不聊了。”空姐带笑向我们点头致谢,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我让宋远将头转过去,拉下窗户的隔板挡住阳光,打算休息一下。空姐给我提供了一次性眼罩,我说了句谢谢,戴上前我又忍不住朝旁边看过去。帘子已经严严实实地拉上,什么也看不见了。--------------------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