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站在角落,这会被迫得移动脚步到他面前。“茶老爷,”她心虚得连声音都颤抖了。
他眯起老眼,仔细的打量。“长得还可以,就是瘦得像只猴!”他下了评语。
像猴?真的吗?她摸摸脸颊,脸蓦然发红了。
“哈,说她像猴,这丫头竟脸红了?有趣,真有趣。”他哈哈大笑起来。
她忍不住抬螓首,脑袋渐渐偏过一侧,小嘴微开,眼睛发直的瞧见老久家笑得前仰乏翻的模样。有没有这么好笑啊?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大笑过后,茶联合问。
“我叫余系芍,就余……系绳子的系,芍药的——”
“够了够了,说那一串做什么,我就叫你余夫子吧!”
余夫子?她张大了嘴。她哪担当得起啊?“还是不要的好——”
“就这样吧,余夫子,愚夫子,这很好,非常合适。”茶夙潭凉凉的喝着茶,戏谑的点头。
她眼睛撑到最大后,用力眨了眨。这人到底是在耍她,还是在耍他爹啊?
这太离谱了啦!
男子背脊挺拔,眼神锐利,卓尔不群的骑在马背上,一道高亢的喝声响起后,他拉满弓,对准围场中央的箭靶,咻地将箭射出去,正中红心!
他满意的放下弓,李凤狮迅速来到他跟前,向他指了一个方向,他望去,但见一道身影焦急的在马场外不断踮脚跳望。
他嘴角轻扬,缓缓驱马来到少女身前,利落的翻身下马,下马后也不看她,径自往前走去,她急得在他身后追赶,而她的后头还跟着一个人,小玉抱着一件雪裘披风追着要为她披上,可她哪管冷不冷,只想赶快与少主说清楚一些事。
她追着茶夙潭来到精致典雅的书房,说实在的,京城的茶府,无一处不华美气派,占地更是比陵县的别院要大上七、八倍不只,这还曾让她看傻了眼,原来这才叫名门大户的富贵宅邸。
茶夙潭进到书房,脱下大氅,坐进桌后。
这时小玉也赶到了,见余系芍已在暖和的室内,便抱着披风站在门外等着。
只见桌上散落几卷书卷,青玉茶壶旁放着琉璃杯,其中的茶已冷了,她发现他要喝,连忙阻止。“冷茶伤胃。”
他挑了眉,没再坚持,放下茶杯,扬声对外吩咐,“送茶!”
奉茶女正好沏好新茶过来,听见叫唤立即捧了茶要进去,但在门边一见抱着披风的小玉,脸色立即变得不屑,撇了嘴还哼了一声才进到书房中,不意外瞧见余系芍也在,当下面色更不豫。
余系芍习惯走到哪都遭人排斥的窘境,倒不以为意,当作没看见的转过头。
这些人在她来到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现她掌心的烙印,对她原本还称得上友善的态度立刻转变,变得充满鄙夷,但碍于她是少主亲自带回来的人,还道她是老爷的夫子,这才让府里上下没对着她唾骂。
然而她是个年轻寡妇是事实,掌心更有着难以抹去的难堪印记,这群人对她始终难以接受,在背后对她是议论纷纷,相当不客气。
“少主,热茶来了。”这名奉茶女名唤娟娟,转过身面对茶夙潭时,语气立即显得娇滴滴。
“放着,出去。”她的热脸贴上的是茶少主的冷脸。
她的笑容一僵,放下香茗后,咬着唇,瞪了眼余系芍才出去。
余系芍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她这身份是一辈子都要教人嘲不起了!
“你叹什么气?”
忽然,她蓦然抬首,就见茶夙潭站得离她极近,她吓得倒退一步。他站离她这么近要做什么?
见她惊慌的反应,他神情变得阴阳怪气,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她瞧了不安,“我没叹气。”摇着头否认。
茶夙潭眼神沉下,没再多问,转身坐回椅子上。“你急着找我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提起这事,她又急了起来。“这个……老爷下午找我去教授他第一堂课……”
她光想就头皮发麻。
“那就去啊,告诉我做什么?”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明知道我肚子里半点墨水也没有,我如何去为老爷授课?”她生气的说。
“那是你的问题,你得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