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到保底抽出来的东西,名字很简单,只写了:[金色残鳞][神品]。……神品?!江连星这才意识到自己攥着她的手,他连忙松开,手指有些僵硬地曲着,摇头道:“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很珍贵,能救人性命。”前世,他节?完整章节』()”他躲开眼神,说话声音轻得跟蒲公英似的:“但我已经封剑多年,不大用了。”“为何?”江连星也纯粹是没话找话,不放在心上的多问一句。钟以岫却又不说话了,半晌笑了笑:“差点杀错了人。”江连星觉得奇特,这人不会撒谎,不会绕圈子,随口问的话,他也只会答得真。江连星抬起眼皮子打量钟以岫的时候,钟以岫正手里捏着摊子上的下品笛器,偷偷看羡泽的背影。那目光没有其他男人看她背影时的打量,只有艳羡与亲昵。江连星垂下眼去,心里挣扎。虽说他不乐意任何一个人靠近师母,但师母对钟以岫却有主动接近的态度。而且戈左未必会放弃找她,千鸿宫过些时日也会前来,说不定师母跟钟以岫关系亲近,反而能有个依靠,避开祸端……几个人正闲聊着,刀竹桃忽然被江连星拽走了,羡泽有些惊讶,就看到江连星皱眉低头说了些什么,刀竹桃不大乐意,但还是跟他并排走在前头了。
这样一来,就变成钟以岫和羡泽落在了最后。钟以岫走上来,羡泽回头看他,又看了看刀竹桃和江连星,笑道:“年轻孩子们还是爱凑在一起。”钟以岫站在她身侧,理所应当道:“你也是年轻呀。”羡泽笑起来:“这话我爱听。”刀竹桃用胳膊肘戳了戳江连星,脸色难得严峻,压低声音道:“你真瞧见了戴三层银冠的紫云谷人,一直盯着我看?”江连星确实看到了,有几位戴银冠的紫云谷女人瞧见刀竹桃之后脸色大变,他了解紫云谷的品级位阶,三层银冠少说是长老,恐怕要有人来抓刀竹桃了。他支走刀竹桃,一是为了让钟以岫能跟师母说上几句话,二就是怕刀竹桃牵扯什么脏事,别不小心害了师母遭殃。江连星没有回头,就听到身后传来钟以岫隐约的说话声,虽听不清楚内容,但他才知道这位师尊见着羡泽,能说这么多话。“……后来又去明坡上练剑了,我在翩霜峰都能瞧见。只可惜种的蒲苇被你们削得像是被狗啃了似的,大不好看了。”羡泽理直气壮:“黄长老介绍说可以去那边练剑。我不知道那是你种的,以为都是野坡。”想来黄长老跟钟以岫不对付,应该是那老头故意让毛头弟子过去搅得一团乱。但钟以岫不算抱怨,只是又道:“我能瞧得见你们练剑,你那……友人,看得出来剑法诡谲,很是厉害,不像这个年纪能使出来的,像是有个愤世嫉俗又冷静坚韧的人教给他的。只是练多了恐怕容易钻牛角尖。不知道师承是谁?”羡泽心道,江连星本来就容易钻牛角尖,而且长大了迟早会愤世嫉俗。不过说到师承,羡泽回想起剑圣前夫葛朔时(),耳边像是总有着爽朗的笑声,有“白马奋蹄急,秋风扫落叶”的洒脱之感,似乎跟江连星所用的剑法风格大相径庭。而且,能让垂云君说剑法厉害,那恐怕是真的很有本事了。可不应该啊。原著中不是说江连星小时候就是不显眼的石头泥巴,经历许多磋磨才露出光来,这会儿怎么就会厉害的剑法了?羡泽笑了笑,含混道:“他打小在外面瞎混,学杂了。”一行人边逛边走,到卖矿石金铁的巷子时,除了江连星每个人手里都捧上了吃食。钟以岫和羡泽手里都捧了陶盏盛装的荔枝冰酥。这还是他看了半天但并不开口,羡泽主动买了两碗。只不过钟以岫手头那盏半点未融,被挖掉了个尖尖;羡泽手里的化成了汤水,钟以岫伸手给她点了一下陶盏,冰花涌动,那汤水又重新化作蓬松冰酥。刀竹桃神色匆匆说见到了自己某个姨姨,说去打声招呼。江连星则去了栉比阁,帮忙把羡泽要卖的东珠寄送过去。只剩下胡止、羡泽和钟以岫继续逛。艮山巨剑毕竟不是什么宝剑神铁,胡止只挑了几十块纯度更高的炼石精铁,又买了淬火用的猊妖油和沥青。本来要回山上去重铸,钟以岫却摇摇头:“宗门内的火窑工具,都擅长炼作精细灵巧的窄剑,若是重铸大刀宽刃,再加之你们汝南剑宗的粉末冶金与摺叠锻造,需以重锤烈焰,山下的高炉反而更合适。”胡止没想到这位师兄如何懂刀剑,也点了点头,决定直接租借这条矿石金铁巷子尽头的烈火高炉。凡间就是讲究火猛力大,高炉的门才刚进去,就烤得她脸上生疼。胡止面色一正,将他那富家公子哥似的锦缎衣袍一脱,露出惊人的臂膀,赤着上身将艮山巨剑放在炉中。羡泽真见识到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胡止那文弱又有小胡子的脸,配着火炉红光下鼓胀的肌肉,让她都有种娃娃头插在金刚罗汉身上的错觉。羡泽谢过他。胡止谨慎的没在钟以岫面前提及夹沙蓬莱金,就摆摆手道:“汝南剑宗的传承,我是最边缘的,你不嫌弃才是我的荣幸。”宗主都未必能用得上的极品珍宝,却此刻能让他在嘈杂市集中用去锻造一把狂野的刀,胡止不兴奋期待是假的。胡止闭门铸剑,说是最快也要夜里,甚至可能今天就不回宗门了。羡泽趁着这段时间,去帮钟以岫去取东西。果然,钟以岫说自己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寄存东珠的栉比阁。二人同行,钟以岫顿时放松多了,他也终于显露出好奇,因为多年不出山,刚刚吃的那碗荔枝冰酥,都能让他惊喜称奇。羡泽没想到一碗寻常的甜食要他这么念念不忘,就说开口要再替他买一碗,他涨红脸连忙拒绝:“不用!只是、只是回头不一定有机会下山来吃……”懂了,这荔枝冰酥不能外卖,只能来现买,以这位师尊的社恐,下一次下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羡泽笑:“下次闲丰集,我们再来就是。你要是实在怕,我就给你打包带回去。”钟以岫听到下次,嘴角先弯起来,这才又道:“……唔。到时候再说吧。”羡泽也开始购物,先是为江连星买了个中等大小的芥子囊。他连这种基本的法器都没有,平日里总是不方便。她也想买个剑穗,送给江连星,也是感谢他陪她练剑。再说身上没有一件好东西,显得他太像个丑小鸭。她挑了个水蓝色的,带波纹斑卵石,石头透亮便宜,打的绳结络子却很精美。羡泽付了钱之后刚要给钟以岫也看看,却瞧见钟以岫仰头看着天光,面色沉沉。正巧有风穿街而过,搅起旋风,他和她衣摆也时而纷飞时而贴在腿肚上。“怎么了?”羡泽看他眼瞳眯起来,是难得一见的肃然。钟以岫低下头:“有白羽金隼施以隐身,正在空中游荡。是西狄人的灵宠。”羡泽道:“闲丰集不是不忌来处吗?我刚刚就瞧见一些西狄商贩。”钟以岫却摇摇头:“白羽金隼不是寻常灵宠,是伽萨教护法爱用的灵宠,隐身后连陆炽邑的傀儡木鸟都察觉不出征兆,少说灵药喂养七八十年了。伽萨教有上层的人来了。”羡泽心里一跳,她听到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戈左”,嘴上却道:“为什么会来陵城?是跟明心宗有关?”钟以岫:“或许吧。不过钟霄在天空中布下了月裳帷,咱们去栉比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