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着,归期未定,却已经有一束乍亮的光芒穿透浓稠的黑暗,将希望和生命力重新归还给所有人。
霍予梦和封采今天亲自过来给简暮做检查,得出了他的身体在这两年內被照顾得很好,随时处在接受治疗最佳状態的结论。
封采对手头实验始终没能得出一个好结果而耿耿於怀:「救班长一命这么大的功劳,我算是捞不着了。」
但显然简暮有望醒来这件事,还是让她如释重负,将仪器收起来,揉了揉脖子欣慰道:「一下子没了压力,两年了,今晚我终於能睡个好觉了。」
简睿差点哭晕在简暮的病床上:「哥你快醒醒吧,我真的不想再在你办公室坐着了,温白哥和他姘头天天骂我,骂得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听见……我还使唤不动乐茸,他连公司对面的小蛋糕都不愿意帮我跑腿买,我代班代得太窝囊了,我心臟受不了呜呜呜呜……」
乐茸为自己辩解:「那是我不愿意帮你买吗?牙医说你吃了太多甜食,下周还要去做根管,不能再吃了。」
想起下周要去看牙,简睿一怔,哭得更大声了。
病房里闹哄哄的,温白接了个电话,嫌吵,走去外面的安全通道里接听。
和公司高层交代完事情,转身推门要回到走廊上,看到徐乐颖正站在门后。
温白惊了一下,强行忍着,才没像触电一样向后跳开:「阿姨,找我有事吗?」
那天晚上被徐乐颖赶出別墅给了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温白至今仍然不敢与徐乐颖对上。因为徐乐颖守着简暮,这两年来他连简暮的病房都没敢多来几次。
「小温,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徐乐颖问。
温白连忙道:「阿姨您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帮忙。」
听完徐乐颖的请求,温白的脸上划过错愕,徐乐颖信誓旦旦道:「这东西我不会传出去,不会对外造成什么影响。」
温白迷迷糊糊地点头,不知道她要拿那种东西做什么,但她的要求也不痛不痒,既然徐乐颖这么说,他也就应下了:「行,我找人做一做,做好了给您。」
-
入伏的安海让人感受到一呼一吸之间,胸肺好像被炽热的空气灼烧着,阳光底下入目的刺眼光景被蒸腾的干燥热气摇晃,令人晕眩。
看门的狗也不乐意动弹,躺在绿荫底下吐着舌头喘气,见到陌生人来了也懒得叫唤,眼睛睁开一条缝,翻个身就接着睡觉了。
踏入福禄养老院的大楼,仍然和第一次一样,到处阴沉颓靡,暮气横生,仿佛被阳光和阴影划分的门口是人间和地府的分界线,进入这里,万籟俱寂,只能等待死亡的不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