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着被坐了一会儿,虞九阙听到有谁在挠门。
他下去打开一条缝,就见大肚子的白猫挤了进来,喵喵叫两声,跳上了他的妆台,再次趴下。
这只狸奴不知道是不是要当娘的缘故,十分黏人。
比起当初那只不知道把崽子生到哪里去,天天吃饭还不见影的三花要黏人多了。
虞九阙摸了两把猫,在掌心触及到猫的体温和起伏的肚皮后,他一时出了神。
片刻后,他看向了床尾的衣箱。
当初藏在里面的纸,留着也是隐患。
既然现在自己记忆已经恢复,还是找出来毁了的好。
虞九阙隔着窗确认了一下秦夏的动静,知道他在自己“睡醒”前不会进屋,便走去衣箱前,两手用力,一把顶开。
打开后虞九阙朝里看,立刻就锁了眉头。
里面的衣服明显被翻动过。
虞九阙心里一紧,伸出的手几乎开始隐隐打颤。
他扶着衣箱边缘定了定神,才一鼓作气地把藏了纸的衣服抱出来。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知道,这里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虞九阙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抖开衣服,从其中拿出折在一起的薄纸。
纸张展平,上面的折痕和先前有着微妙的出入。
他后退一步,一下子跌坐在炕尾,只觉得连呼吸都停了。
纸上的字句简略潦草,换了别人多半是看不懂的,但秦夏是个例外。
自己在食肆记账时写快了,也会透出这样的字迹来,秦夏照旧能够辨别。
何况以他相公的聪慧,压根不需要全都认出,哪怕看懂一小半,也会大致知晓家中夫郎隐瞒的事指向何处。
他的心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虞九阙攥紧手中纸张,继续想。
之所以把纸藏在这口箱子里,是因为还放着他的贴身小衣。
虽说他们是两口子,这些私密的衣物进了箱子,秦夏就不会再碰,当心给他弄脏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
他很快悟出了答案。
是昨天。
昨日自己突然失踪,秦夏又早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猜测,想必是病急乱投医时,想看看是否能寻到什么线索。
手中的纸简直烫手。
取出来本就是为了销毁,现下得知他苦心隐瞒的对象已经看过,好似也没了这样做的必要。
喉咙阵阵发堵,胸口里好似塞了个千斤坠,把虞九阙拽去冰凉的谷底。
他就这么呆坐在原地许久,回过神来时,纸张已经在手里团得皱皱巴巴,天色暗了下去,像是又过了半个时辰。
虞九阙直起腰,只觉得后腰酸痛得厉害,腿也有点麻,他敷衍地捏了捏,捶了捶,拖着身子回了床头。
那只白猫还在妆台上睡着,虞九阙在它身边空出的台面上将纸压平整,放进抽屉,然后掀开被子,再次躺下。
他调整着情绪,也算着时辰。
待到可以确保来家里做客的方蓉与柳豆子看不出端倪后,方披衣起床,同时也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相公,晚上做什么?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