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听见了,高声道:“咱们自己人今晚吃菌菇米线。”
几人都叫一声好。
炒菜差不多了,挨个送去上桌。
松蘑炖鸡晚了会儿,里面放了粉皮,做熟要花点时间。
“老祝,你看连掌柜都尝了,你真不来一口?”
炒见手青里只放了小米辣和葱蒜,油汪汪的,姓连的掌柜最初怕有毒,爆炒的上来后他又觉得没事,大着胆子夹了一筷子,现在已经在埋头扒米饭了。
让他形容味道,他就一句话,“像在吃肉,喷香。”
祝掌柜护好自己的碟子。
“不吃,你们吃。”
态度可谓十分坚决。
其他人见状也就不劝了,继续乐呵呵地聊起来。
最后连锅底的汤都分着喝干净了,一个个撑得打嗝。
秦夏原本还准备了鲜花饼和云腿酥,供他们吃完饭喝茶说话的时候品尝,眼看没有一个吃得下,就拿了油纸包挨个裹好,让他们带着走,顺手送上清口的薄荷糖。
把人送走,回到柜台后,秦夏打开钱箱把银子放进去。
这道菌子宴是按照人数收的钱,一个人五两银子,一顿饭到手三十两。
他打算趁着菌子季再接几桌,见手青就不再上了,除了老饕,换了别人容易解释不清,徒惹麻烦。
“小瑶,给我看看账本。”
邱瑶闻言,把手里的账册递上去。
账本换了一册新的,记账的人换了,看起来不再那么工整。
邱瑶的字稚嫩,秦夏的字肆意,反正各有各的难看。
他翻了翻,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得了空还是得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账房先生。
之前本来就说要招,没有合眼缘的,事情就暂时搁下了。
重新写了告示,贴去门外,很快又有人来应募。
秦夏看过几个人,选了一个有些腼腆的年轻书生,说是考过童生没考上,后来便不考了,出来当账房糊口。
他家里就是县城的,清白可查,拨算盘很快,还会点心算。
“之前人手不够,账面有点乱,你得空先把两家铺子的理一理给我看。”
账房的月钱高,刚来一个月就有五两银子,秦记声名在外,还管饭,计姓书生珍惜这个机会,保证一定好好干。
再看后厨,郑杏花不用说,庄星做起饭来也越来越像样了。
秦夏有时候在前堂和后院溜达一圈,意识到自己数月以来,头一次觉得清闲。
晚间。
眼看食肆不剩两桌客了,秦夏点了钱箱,先行回家。
他揣了一串铜板,顺路去了酒肆。
大雍自立朝起便不设酒禁,酒税和商税合一,但若要开酒坊酿酒出售,仍需取得衙门许可。
没有酿酒许可的酒肆、食肆等,只能从酒坊进酒来卖。
酒肆比起食肆,酒的种类更多,来这里的人以喝酒为主,旁的只随便点几个小菜,要想吃别的,就打发伙计出去买。
像是秦记食肆则反过来,食客是为了吃东西而来,喝酒一事上没那么多毛病,铺子里当天有什么就喝什么,或是也可遣人去外面沽。
时间不早了,柜台后的伙计开始犯瞌睡。
看见秦夏,他抖擞精神。
“秦掌柜,您来打酒?”
“嗯,照旧打一壶,要我先前没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