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两句体己话,这才往老太太房中去。
宋栾走后,郭姨娘顿时打了个哈欠。
若非今日是宋栾寿宴,往日这时候她总要睡个回笼觉的。
身边得力的婆子上前问道:“夫人,可要去请二公子来?”
郭姨娘摇摇头。
“老爷心里头怎么想的,我还不知了,说到底,他还是看重大房那个病秧子多过云朗。要我说,云朗不就是风流了些,这普天之下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如此?宋云幕不如此,不过是因为他没这个本事。”
说到此处,她又道:“你代我去提点他两句,把老爷的话转述了就罢了,云朗不是拎不清的孩子,平日里再早晚招三逗四,今日谅他断没有这个胆!”
此时的郭姨娘尚不知,宋云朗因为□□下二两肉,已在昨晚就把能捅的娄子捅完了。
宋府,后厨。
秦夏三人是由宋府大房的管事一路领进来的,到了大厨房,配的人手远胜桑府不说,看起来一个个也十分规矩。
秦夏和上回一样,放下东西,就要去看一眼食材。
宋府的菜单子早就定下来了,海参、鱼翅、燕窝、鳆鱼这些个位列八珍的,样样俱全。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个中最稀奇的,还要数宋府特地找人采买的一筐红头蟹。
老话说“秋风起,蟹脚痒”,大部分人选择在中秋前后吃蟹不假,但螃蟹的时令却非仅在秋季。
春日可吃重皮蟹、奄仔蟹,夏日可吃黄油蟹和大闸蟹里的“六月黄”,红头蟹也是春末夏初可以吃的一种螃蟹,并非齐南县的土产,据说宋府只得了一筐,费劲功夫,活着养到今天。
这个季节的螃蟹吃不得肉,大抵都是和黄油蟹一样,吃的是蟹膏。
故而秦夏听闻有这样食材后,就在菜单里加了一道蟹酿橙。
宋府的管事走在前,秦夏走在后,还没到地方,就听已经走到养蟹水缸旁边的管事大叫出声,“这,这些螃蟹是何时死的!”
死蟹不能吃,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况且今日还是寿宴这等场合,来赴宴者,非富即贵,哪个的舌头都不好骗!
管事顿时冷汗直冒,直接叫了大厨房的管事婆子来。
婆子同样也慌,吆喝着问那个负责养螃蟹的启哥儿去了何处。
“让那小蹄子给我滚过来!”
然而喊了半天,也没人寻到这个启哥儿。
“这可如何是好,这筐螃蟹要是上不了桌,该如何交差啊!”
秦夏本想说换一道菜就是,结果听管事的意思,宋栾是个很能四处吹嘘的性子。
先前说要请常老爷子出山,就喊得人尽皆知,后来替换成秦夏掌厨,他为了挽回面子,就一个劲采买贵重食材,同样令人四处宣扬,当然少不了念叨红头蟹。
没了别的还好解释,螃蟹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替换得了的。
管事不敢擅专,赶紧着人去请宋云幕和宋冬灵,过了一会儿,宋冬灵就带着小怜同一个婆子过来了。
搞明白前因后果,宋冬灵直觉问题出在那个“启哥儿”身上。
可时间紧急,就算找到启哥儿又如何,启哥儿也变不出一筐活螃蟹来。
眼看面前熟人急得好似热锅蚂蚁,秦夏沉吟片刻后问道:“若是非要让这螃蟹上桌,我有一个法子,只是我只要蟹壳,不要死蟹肉。”
宋冬灵看向他,疑惑道:“秦掌柜这是何意?只要蟹壳,这道菜如何吃?”
秦夏道:“我见院子里缸中还有新鲜的大黄鱼,我知晓一个菜谱,可以黄鱼肉代蟹肉,再以咸蛋黄代蟹黄,不说以假乱真,但也能仿个八成。”
宋冬灵面露难色。
“可这到底是作假,若是被拆穿了,我们府上的脸面往哪里搁?”
秦夏却道:“假蟹并非有意造假,依我看,甚至可以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只需将说辞改上一改……”
宋冬灵听罢秦夏之语,大为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