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孟哥儿的奉茶,她掏出红封,放在新夫郎的手心里。
“以后在这里就当是在自家一样,我待你必定像待亲生的哥儿。”
孟哥儿轻轻颔首,又喊了一声“娘”。
方蓉赶紧应下来,只觉得一桩心事顿了。
直到孟哥儿被送去屋里歇息,柳家要开始张罗喜宴时,她才留意到秦夏身边多了个人,哪怕第一眼看见的是背影,也瞧着分外熟悉。
她穿过几层的人,行至二人一侧,虞九阙恰好转过身。
“干娘!”
他含笑叫了一声。
方蓉当即一把抓住他的手,“九哥儿,真是你?我还当我老眼昏花了!”
又问秦夏:“怎的九哥儿回来了,你也不吭一声?害我成日里白白挂心。”
虞九阙忙道:“这不怪他,我刚从北边来,家还没回呢。”
方蓉恍然意识到,北边就是盛京,看来秦夏这小子过去说得还真不作假。
不管怎么说,人回来了就是好的,看夫夫二人的模样,也不见什么隔阂,她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今天当真是好日子,你豆子兄弟成了亲,你俩也可算团圆了。”
除了方蓉,柳豆子来敬酒时看见虞九阙,嘴巴也大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晕晕乎乎地就把满满一杯酒给干了。
柳豆子喝的是背地里偷偷掺了水的烧酒,虞九阙则和其它席上的哥儿、姐儿一样,喝的是秦夏送来的果子酒。
他注意到杯中酒是淡淡的橙黄色,细品还有枣香,不禁联想到秦夏在信中提及的果味私酿。
“这就是咱家酒坊出的果子酒?”
秦夏颔首,对于“咱家”二字十分受用。
“这是冬枣酿的枣酒,你尝着如何?”
虞九阙又喝了一口,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唇。
“甜而不辣喉,回味醇美,我挺喜欢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虞九阙的舌头是正经尝过好东西的人,他都能点头,那这些果酒拿去盛京售卖,多半还是不愁销路的。
“还有柿子酒和葡萄酒,回头你挨个尝尝。”
同桌的都是柳家亲戚,不乏有知道“秦家夫郎回娘家”这档子传闻的,这样的人多半一边吃菜吃酒,一边转着眼珠子打量虞九阙。
但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得很,眼睛里压根进不去别人,哪里像旁人说的一样,又是吵架和离,又是始乱终弃的。
看久了,只觉得牙疼,便收回视线,不再好奇了。
柳家请来的厨子做得喜宴还算不错,用料扎实,大鱼大肉不要钱似的往上堆,甚至还有少见的鳆鱼炖的红烧肉。
在寻常的胡同人家里,已是算上乘的,大家吃得舒服,觉得喜钱没有白掏。
月上中天,酒酣耳热,一场喜酒差不多吃到了头。
秦夏中途去帮柳豆子挡了一圈酒,此时身上的酒气难免有些浓。
方蓉高兴,也吃得有些醉,于是到最后帮着张罗,送人出院子的是柳豆子的大姑。
“我们离得近,抬腿就到了,姑妈您留步,不用送。”
秦夏客客气气地出了院子,丁鹏已经执着灯笼,在门边候着。
郑杏花跟在后面跨出门槛,上前唤了声“小掌柜”。
她今天也带着小姑子玉姐儿来柳家吃喜酒,虽早就认出了虞九阙,坐得却远,全程都没机会搭话。
“郑嫂子,好久不见。”
虞九阙同她打招呼,郑杏花高兴道:“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食肆里的大家伙时常念叨您呢。”
“明日我就去食肆。”虞九阙和颜悦色,看向一旁的姐儿夸道:“玉姐儿又长高了,出落得愈发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