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春台县果然刮起了一阵以喝果子酒为贵的风气。
原本“跟风”就是人之常情,韩府在春台县大名鼎鼎,谁都想尝尝入了韩员外眼的秦记私酿,是何等的玉露琼浆。
故而这个年前的腊月里,谁家宴客,要是能拿出两坛秦记私酿的果子酒,整桌都会因此添光。
春台县如此,齐南县亦如此。
第一批果酒,送到了食肆一半,因为数量跟不上,秦夏只能放话出去,仅限食肆的老客购入。
同时派人四处求购窖藏的新鲜葡萄,酒坊也加了人手,现下除了赵家父子,还有三个学徒伙计一起,日日不停地酿酒。
对此他们并不觉得累,因为从来都是这么昼夜不息地做事。
相对于过去的东家,现在的东家已经好了很多,工钱给得足,也不克扣饭食,专门给他们修了新的屋子住,里面的炕头连着灶火,烧得热热的,寒冬睡觉也不觉冷。
有了酿造的经验,第二批酒很快就入坛静待发酵,出正月后即可售出。
秦夏算了算,第二批的果酒数量更多,是第一批的两倍不止,如可全数售出,入账的纯利必定有上百两之数。
可见酒坊经营好了,一年赚足百八千两不是问题。
这还只是仅仅有三种果酒的情况。
新接手的生意注定赔不了,秦夏心头松快,赶在年前,又跟兴奕铭对了品饴坊的账。
品饴坊年前备了足足的货,已经用不上“抢”了。
秦夏很明白,“饥饿营销”搞多了,容易适得其反。
即使如此,铺子前照旧总是排着长队,大多数都是买去送礼的。
也有其它县城、村镇的货郎会来品饴坊进货,买一些便宜的棒棒糖,插在草垛上卖,一个进价四文,他们加一文卖五文。
棒棒糖外面裹着的糖纸写着“品饴坊”的名号,几月下来,整个平原府无人不知这家新兴的糖果铺子。
他们已经在着手和几个商行掌柜洽谈,预备年后随着商队,先将糖果子卖去南地试水。
南地是鱼米之乡,富庶远胜北地,哪怕糖果子本身的价格就不低,运去那边,照旧能大赚特赚。
“我还想过要不要去府城开个分号。”
兴奕铭现在全然一副大展宏图的架势,品饴坊虽也是兴家的生意,可却是从他手里做起来的,比起甘源斋,他显然对品饴坊投注了更多的心血。
面对摩拳擦掌的兴奕铭,秦夏合上账本,告诉了他自己年后的去处。
“你要去盛京?”
因为太过激动,兴奕铭差点不小心把茶壶掀了。
秦夏颔首。
“此事除了食肆里的伙计,尚无旁人知晓。”
兴奕铭和他是合伙的关系,他思来想去,还是早说些为佳。
用夸张点的话说,兴奕铭一下子觉得天光都暗了。
“盛京远在千里之外,我岂不是日后再也吃不到你亲手做的菜?”
秦夏不禁笑道:“我以为兴掌柜会先关心咱们的生意。”
兴奕铭向后仰倒在椅子背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这我倒是不担心,回头你照旧可以把新糖果子的食方寄回,耽误不了赚钱。”
而且品饴坊的经营,本就是他管得较多,秦夏作为参与者,需要提供的就是一部分的本钱和食方,人在不在,影响不大。
秦夏又道:“兴掌柜也不好奇我为何会去盛京?”
兴奕铭瞥他一眼,咂咂嘴道:“这还用问?”
八成是为了盛京的九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