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去盛京?”
秦夏反问:“为何不去?你也说了,你我团聚,怕是只能是我去盛京,若常年不在一处,我们还算什么夫夫?”
“况且”,他又道:“那可是盛京,大雍神都,天子城池,我既有因缘,来此异世,怎会甘心一辈子困于一县、一府之内?”
他悠悠道:“别看我只是个厨子。”
厨子也是有梦想的。
就算他的夫郎这辈子成不了摄政九千岁,地位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他注定不是奴仆,而是“厂臣”。
他这个当相公的,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既然是厨子,若是有个加官进爵的梦想,那可就真是托大了。
“盛京的酒楼是不是很多?”
虞九阙现在恢复了记忆,自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盛京繁华,酒楼食肆数不胜数,不过其中最负盛名的大抵也就三家,分别是集贤楼、东福居、太平阁。”
“这三家规模甚大,都不止单做酒楼生意,还有自家的客店,店中有戏台、园林水榭,楼阁并起,灯火彻夜。”
虞九阙是可以出宫行走的内侍,肯定没少出席应酬,秦夏确信这几家他都去过。
“你觉得他们大厨的手艺比我如何?”
虞九阙摇摇头。
“这三家菜资价贵,更多的心思都用在各类噱头上,一盘菜打扮得堆金砌玉,实则没有几口。这也是盛京酒楼的风气,比起把菜做好吃,他们更乐意琢磨是在大堂内铺一块新的西域地毯,还是在雅间里多添一盏官窑里新烧的琉璃灯。”
秦夏若有所思。
“那看起来,我也并非没有机会。”
虞九阙就知道,他的相公若是去了盛京,必不会只甘心开一间小小食肆。
所以他也上来就捡了规模最大的几家介绍,旁的都入不得眼。
想到两人总有一天会在盛京相聚,虞九阙便多说了几句。
“这三家里,只有太平阁需要留意。”
“为何?”
虞九阙摸摸鼻子。
“因为太平阁真正的东家,其实是长乐侯府。”
秦夏了然,原来是背后有靠山。
紧接着就见小哥儿眯了眯眼。
说是侯府,不过就是一群仗着祖荫在京中肆意妄为的纨绔。
长乐侯府原本是开国受封的国公府,原本国公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但后来子孙实在不争气,这一代的长乐侯更是不堪大用,带兵时打了败仗,龙颜大怒,削了他的国公衔,降为侯爵,并且摘了国公的“铁帽子”。
也就是说,长乐候的世子届时只能袭为长乐伯,再过两代,也就风光不再了。
在虞九阙看来,这等权贵都是大雍的蛀虫,正是有他们趴在大雍的身上吸血,才会有种种隐藏在太平盛世下的乱象。
太子曾说,自己若登基,必定要想办法革除朝廷弊病,不然再过几代,莫说区区一个侯府,就算是一个王朝,也会慢慢如同溃败的长堤,轰然坍塌。
这些道理,虞九阙是一点点从东宫臣子那里学来的。
也正是因为太子有此决心,他们才会对东宫忠心耿耿。
虞九阙过去只将“追随东宫”,视为自己报恩以及向上爬的手段,现在有了秦夏……
他不再是孓然一身,而是有了相公,未来还会有孩子。
他忽然比从前更想要太子登基,看大雍盛世永驻了。
“几时回来?午食可还在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