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您看看若是各处都没有什么问题,就要劳驾您结账了。”
正月的最后一日,负责铺面改造的小工头,领着手底下的工匠正式完工,请来秦夏和虞九阙查验。
短短数日,前堂后院已经焕然一新,连带后罩房和灶房也被简单修缮一番。
屋顶的旧瓦更换,斑驳的墙面重新刷了大白,凹凸的地面也被找平。
后院的屋舍更是按照秦夏的图纸,将原先残留的隔墙、土炕等尽数拆除,分成了两处雅间。
虽说门窗等还未安上,但已能看得出大致的雏形。
出到门外,是一堵“L”型的围墙,顶端覆盖青瓦,背靠通向雅间阁子的大门,左手边的廊道尽头开了一个海棠形花窗,正对面也预留了门洞,方便人员来回进出。
夫夫二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当场就结清了这几日的工钱。
除却人力,还有土木砖石等材料,总共是十两银子,其中最贵的是青砖。
在这之。外,秦夏又额外给了几人一人二十文的赏钱,不多,但新开张的铺面都会取个彩头。
这批人撤出后,紧接着就是木工进场。
秦夏在木匠铺子定了崭新的门窗、桌椅、以及安在临窗处的长条案等,铺子里的师傅带着学徒赶工几日,暂且先把部分门窗和长条案做了出来。
靠窗的长桌类似现今家家户户摆放在堂屋正中,用作装饰的条案,只不过形制更简约些,且要做得更宽。
实际摆放好后的效果就如秦夏图纸中所标注得一样,有了这些,铺面好歹不再显得那么空旷。
这日也是郑杏花第一天上工。
秦夏和虞九阙给她开了一日五十文的工钱,一个月可以休息两日,这两日工钱照旧发放,逢年过节有年假和年礼。
郑杏花当即辞了在别处做的小工,来秦记食肆这边帮忙。
她是个眼里有活的,来了之后见趁秦夏和虞九阙在监工木匠铺子的人安后院雅间的门窗时,就已经打了水,把此前没有下力气洒扫过的灶房等处全都洗刷一新。
“郑嫂子,先不忙,过来歇歇。”
秦夏和虞九阙同样忙得转圈,等送走木工一行,意识到有一阵子没见到郑杏花时,才发现她把铁锅都搬下来,锅底都刷得锃亮。
两人烹了些茶水,递给她一杯。
虞九阙抓了一把红枣在吃,也分了她一把。
郑杏花洗干净手,接过东西后有些拘谨地靠边坐了。
之前她从秦家离开时,回到家告知公婆和小姑子,秦家往后要开食肆,还会雇自己去当帮厨时,家里人还不敢报太大的希望,生怕白高兴一场。
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月,秦家便找来了。
且还依着当初说的,真的给了和二十文相比翻倍的工钱,还管午食和晚食两顿饭。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郑杏花就能拿到手足足一两五钱的银子,这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如此好的差事,她自然是要打足精神好好做的。
吹了吹手中茶盏中的热茶,片刻后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再打量一圈一会儿没见就变了大样子的前堂,郑杏花在脑内快速思索,一会儿要打水把这些桌椅板凳也都擦上一遍。
身边秦夏和虞九阙说起招工的事,招工启事已经贴在门口几日了,虽也有人上门问,却都不太合适。
非要选的话,秦夏还是倾向于招个识字的,这个条件加上后,显然是更难了。
说着说着,秦夏就看向郑杏花,问她有没有什么看法,倒是让郑杏花受宠若惊。
她知晓秦夏既然问了,就不是纯粹的客气话,遂仔细想了想道:“招伙计确实不容易,我这些年也在一些个食肆或是酒楼的后厨做过工,干跑堂这行的,都是一旦遇见好东家,轻易不挪地方的,就是想走,只要不是那等作奸犯科的油滑之辈,掌柜往往宁愿加工钱也不愿放人。”
秦夏叹口气。
“这一点我倒是也想到了。”
看来这事还真并非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说到这里,郑杏花又提醒了二人一件事。
“掌柜、小掌柜,我再多嘴一句,咱们铺子大,之前在上家手里时,不是还关了一阵子?现下再开,落在那不轨之人的眼里便扎眼得很。假如日后招了伙计,后院住了人,再养条狗,夜里落了锁是不怕贼人上门的,可一旦没有人守着,别说是银子不敢放,就是灶房里的肉和鸡蛋,都有人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