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有些久了这就回去。”卢意婵话音未落,人却已经推开宋景梵跑了出去。卢意婵几乎不知道一路上邱娘在说什么,回闺阁的路上,脚步也有些虚浮,明明还是下午,她却觉得浑身无力,早早躺到了床上。宜笑打水为她洗漱,“三娘,你今天怎么了?”“别问了!”卢意婵转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长安呀?”“我不知道你别问了。”卢意婵细弱的声音从枕头里传了出来,突然,她倏地坐了起来,“什么离开长安?”“今天回来的路上你没听见郎主说吗?”宜笑惊诧地说,“今年关中欠收,主上决定带着文武百官到东都就食1。”“什么时候?”“最多下个月吧,这几天家家户户都开始打理行程了呢,咱们也要开始准备着了。”“噢。”卢意婵又倒了下去,“那有哪些人要去啊?”“几乎所有在长安的官员都要带着家属迁去洛阳。”“知道了。”卢意婵顿了一下,“宋相公一家也要去是吧?”“小姐您不是明知故问嘛。”宜笑娇嗔,“哪有主上和百官都走了中书令却独自留在长安的道理。”“那四娘也是要去的吧。”卢意婵又坐了起来,“难道四娘和七郎要在东都完婚?”“没什么不妥呀。”“也是。”卢意婵又躺了下去,不过这接连半月,她都睡得不太好,每晚一闭眼,宋景梵的脸就浮现在眼前,她总觉得那是一场梦,可是她用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双唇,温润的触感又在告诉自己那不是一场梦。这几天全长安的官员家属都在为去洛阳的事儿忙碌了起来,卢意婵抽空去了一趟说乎轩,交代好苏侧梨和苏向阳接下来几个月的事儿,买了一些胡饼,便准备回去。“卢娘子!”岳致云突然叫住了卢意婵。她掀开轿子的帘子,问道:“岳郎君,好久不见,有事儿吗?”“听说你要去洛阳了。”岳致云跑得有些急,气喘吁吁,脸色还泛着红,“怕是很长时间不能相见了,这个给你。”卢意婵接过他递上来一幅卷着的画,“这是什么?”“算是给卢娘子的饯别之礼,还望卢娘子不要嫌弃。”“岳郎君严重了。”卢意婵将画交给宜笑,“此去东都最多一年,以后还会再见的。”“恩,卢娘子一路保重。”卢意婵报以一笑,放下了帘子。回到卢府后,她一时忘了岳致云送的画,带到晚上将歇息时,她才想起来,于是拿出来缓缓展开,看清了内容以后,却脸色一变。作者有话要说:☆、铃佛儿以死相挟临行前收拾零碎的东西,卢意婵拿出岳致云送的画,叫来了宜笑。“帮我把这个还给岳郎君吧。”“这是什么呀?”宜笑打开看了一眼,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跃然纸上,“这”“明天咱们就走了,还给他吧。”卢意婵揉揉脑袋,“你现在就去吧。”“他”宜笑声音低了下去,“所以这是拒绝他了吗?”“他也是莫名其妙。”卢意婵烦闷地敲桌子,“我与他相识才多久,而且对他的了解几乎是空白,他就这么莽撞了。”宜笑颇为赞同的点头,“也是,他也真够大胆的,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这画像倒是不好。”“还有更大胆的人呢。”“什么?”宜笑不解,“还有谁做了什么?”“没有没有。”卢意婵一把抢过画,“还是我亲自送回去算了,省得你说不清楚。李郎说他住在崇仁坊的德尔邸舍,咱们这就过去。”到了邸舍,卢意婵派了一个侍从去找岳致云,顺便自己也找了个茶肆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岳致云就随侍从走了出来。“三娘,你启程在即,可是找我有事?”卢意婵起身向他行了一个礼,双手呈上画卷,“岳郎君,那日你赠我的饯别礼,我想了一想,你的心意的心领了,但是画还是还给你吧,否则被有心人看见了倒是要说闲话了。”岳致云脸色先是浮现一丝惊愕,很快恢复如常,“若是领了我的心意,三娘何必又来还画。”“我不是这个意思。”卢意婵为难地说道:“我当岳郎君是朋友,只是女子画像这样的东西要是落在别人眼里,怕就要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来。”岳致云眼底闪现一抹阴狠,快得任何人都没有看见,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岳某明白了,还望三娘在长安一切保重。”“多谢。”卢意婵感觉尴尬,便急忙转身离去,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她才舒了一口气,“宜笑,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岳郎君给人的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