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饰玉羞愤地咬着唇退了回去,看着面前食案上的菜色,一动不动。卢意婵心情颇不错,吃了一些菜,低声和卢奕说着话,“这是什么菜?真是不错。”“不知道。”刘饰玉瞟了这边一眼,“三娘,那是葛燕。”卢意婵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掉了下去,“你你说什么?”正月十五傍晚,卢府门外。郑旋夏刚下轿子,边见到了从马上跳下来的催清让。“七郎,怎的你也来看三娘?”催清让潇洒地掀袍转身,“顺道路过,想着让人进去告知今晚放灯想必热闹非凡,三娘虽去不了,也可让她饱饱耳福。”郑旋夏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昏昏欲睡的卢意婵一下来了精神。还未等郑旋夏踏进来,就被卢意婵堵在了外面。“四娘,你可算来了!”郑旋夏把卢意婵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知道你病了没法出门,特意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些趣事。”卢意婵两眼立即发亮,“怎么了?”郑旋夏莞尔,不急不缓地说道:“今日是上元节,现在长安街上已经灯火辉煌了。估摸你兄嫂是不允许你出去的,所以我们特地来告知你一声,待我回来,一定好好跟你讲讲那热闹场面。”卢意婵笑容僵在了脸上,“你不是来陪我的吗?”郑旋夏掩嘴轻笑,“当然不是,只是来告知你一声。对了,催七郎也在外面呢,他也顺道来通知你一声。”还未等卢意婵说话,郑旋夏就施施然走了。卢意婵感觉风又萧瑟了一些,天又暗了一些,人生又寂寞了一些。这时,从侧门走进来的苏侧梨简直像是在发光一般惹人爱。“梨子!”苏侧梨蹬出去一半的腿停在了半空,摸摸脸上确定没有多余的东西后才抬头挺胸地走向前去。“三娘你不好好养病像个怨妇一样站在风口做什么?”卢意婵精神抖擞,热情地拉着苏侧梨往屋里走,“我的病早好得差不多啦,只是大哥一直不放心。哎,他也是的,从小我一沾葛燕就长点红痱子,也没见出什么大事。”苏侧梨点点头,停下了脚步,“既然你康复了就好,我是要去看放灯,顺便来探望你一下,先下我也放心了,这就不叨扰你了。”“哎!”卢意婵死死抱住苏侧梨的手臂,“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没良心,你这就等着,我去找我大哥,我跟你一起去。”苏侧梨用力拔出自己的手臂,说道:“得了吧你,看看你脸颊上的红痱子,你大哥会让你出去的话,那明天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了。”卢意婵看着苏侧梨潇洒地走出去,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来反抗这个霸权的世界。当然最后卢意婵的行动就是把宜笑留在家里做内应然后带着阿苍和一顶帷帽从小门出了卢府。估计卢奂此时应该正在看书,而邱娘也有一堆家事要处理,大概是没空搭理她的。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长安的上元节一如既往的热闹。从宣阳坊到最朱雀大街,一路上家家户户都挂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花灯,趁着热闹赶紧出来摆摊卖点东西的小贩们也都有模有样的挂一些花灯在自己的摊位上,什么猫儿啊狗儿形状的灯都做出来了,恨不得叫这些花灯争个花魁回来给自己添点生意。上元节连着三天,长安城里连夜禁也取消了,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少都出来凑个热闹,当然除了卢奂这样除了处理公务就是看书的人,而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子,邱娘自然也不愿意出来。由于人实在太多,卢意婵的帷帽好几次都差点被挤掉,即使很多人觉得她在这么热闹的场合戴着帷帽出来说不定是患了怪病或者丑得不能见人因而不自觉地远离她。不过即使被踩了几脚,走得一身汗,卢意婵还是一点兴致不减,阿苍买了一堆零嘴以后也二话不说紧紧护着卢意婵。难得看见一家生意较差的卖糖葫芦的小摊,卢意婵掏钱买了两串,还想着今儿这个日子,怎么着也不该没什么人来买个糖葫芦呀,结果一看他摊上挂的花灯,卢意婵差点笑出声来。“这位郎君,你这花灯是哪买的呀?”那男子憨憨傻傻地挠了挠头,“我哪舍得花钱买呀,这是我自己做的。”好在戴了帷帽,卢意婵肆意笑着,“大哥你可真是手巧,这花灯像个牛魔王似的,怕是把人们都吓走了。”那男子又挠着头,问道:“牛魔王是什么呀?”卢意婵想着这一解释得说上好几天,便笑着摆摆头,正欲走开,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